陈靖浑身如惊雷涌过,愣在那半天不会动弹,这牙印像是宣示主权的绳索,他被绳索牢牢缚住,被它刻上烙印,被它紧紧拴在身边。
兰景明咬了喉结仍觉不够,嘴唇向上摩挲,擦过陈靖颈侧,露出雪白牙齿,叼住陈靖下唇,左右摩挲几下。
陈靖再也克制不住,反客为主猛攻上去,两人吻的难舍难分,杏花酒香摩擦|交融,沾|染皮|肉浸透眉眼,吐息之间衣衫散落,飞雪碎末沾湿眼睫,结成细小冰珠,吐息间融化开来。
这般折腾到月色沉坠,星子隐于云后,兰景明筋疲力尽,酒意消退些许,脑中疼痛如小锤敲击,咚咚撞动额头。
他衣衫不整,被人整个拢在怀里,躺在滚烫胸膛之上,像是被厚重肉|垫|托着,乏累跟着消退不少。
背后有大手在抚摸他的后颈,从小到下捋过耳骨、摩过颈条,自脊背按摩下来,按开诸多疲惫。
兰景明躺的舒服,打着长长哈欠,脑袋搁进陈靖颈窝,寻个舒服姿势睡了。
心心念念的人躺在怀中,陈靖哪里还能入眠,他轻抚兰景明颈发,一下接着一下,捋平经络揉开血脉,将人压进怀中,久久舍不得放开。
“若此番大仇得报,菩萨大恩大德,能否收留陈靖,”陈靖哑声吐息,不像是说给旁人,更像是说给自己,“若不能在你身边,如今的陈靖······哪里都不想去了。”
第100章
帐中马奶酒放凉太久,结出一层奶霜,葡萄在果盘里尽皆烂掉,散出腐坏味道。
刀枪成排插在鞘里,刃尖冰凉透出残雪,乌金箭骨外皮脱落,歪斜倒在地上。
兰信鸿交叉两手,沉默坐在帐中,帐外寒风呼啸,飞雪结霜飒飒涌来,凉意从帐外袭来,攀爬而至握住脚踝。
他不知默默坐了多久,冷霜凝在睫上,夜色浓稠如墨流淌进来,凝成灰黑暗影,牢牢覆上脚面。
外面簌簌抖动,一道窈窕身影钻进帐帘,美人轻手轻脚进来,坐在兰信鸿身旁,半身搭在兰信鸿膝侧,久久没有出言。
兰信鸿探出手来,有一下没一下摩挲美人,粗糙大掌覆满粗茧,掠过美人肩头。
片刻之后,他将美人从地上拉起,沉沉按在膝上,他靠上前来,额头顶在美人胸|前,像个渴望娘亲的稚子,盼望美人抚摸。
美人摩挲兰信鸿毛茬,将那短短碎发拢在掌心,从上至下抚摸过来,令它们从毛躁转为顺滑。
“父汗忌惮我了,”兰信鸿道,“兰景明尸骨无存不知所踪,兰杜尔殒命在琼苍山上,余下小格勒们难成大器,若这次我再失败,他绝不会放过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