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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遮月,军帐中有人乘夜色而出。
耳畔是不知的的鸟叫声,诡异十分。
林深处,脚步声比从前沉重许多。
还记得第一次有这样沉重的心情,是多年前赴往燕国的时候。
那个冬日,那个盛京。
他在大雪重重的燕国,见到了改变自己一生的人。
柳暗花明,峰回路转。
这世上有许多人都死在了等待日光的头一天夜里。他是幸运的,因为容煜,也因为自己。
今夜,大概是江逸白最义无反顾去冒险的一次。
从前容煜总时时刻刻护着他,这一次就让他带容煜回家。
“动手。”
夜风凌冽,刀锋即出,挥兵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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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漆黑一片,最后的火折子被小雨淋灭。
容煜把顾云丢弃的火折子摸起来,装进了袖中。
“陛下捡它做什么。”顾云问了一句。
容煜抹了一把额头上的雨水,道:“这荒山野岭的地方,落下这么个玩意儿惹人怀疑。”
“陛下也知道是荒山野岭。”既然是荒山野岭,必然是没人来的,这路线顾云自己走过很多次,从来没见过其他人。
两人摸黑前进,蓦地有脚步声传入耳中。
“有人。”容煜停下来,将顾云一把拉进丛中。
顾云屏息,透过草丛可以看到火把照亮的光。
火光掩映下,三两个人拉着破旧的牛车在徐徐前进。看穿着打扮像是普通百姓,可是听这脚步声,又像是有点功夫在身上。
“你不是说这条路不会有人走么?”容煜低声问了一句。
顾云沉默了片刻,道:“荒野深处现人必有反常,咱们去瞧瞧?”
“好。”容煜道了一句,同顾云远远跟在那几人后方不远处。
三个人走走停停,似是在找路上的标记。
容煜往地上看,在杂草掩映之下有几条混乱的车辙和几滴水渍。
容煜附身捻了一把带着水的土,指尖有粘腻的感觉。
鼻息间传来熟悉的味道。
火油?
这几人脸上蒙着东西,又带着火油,近来城中疫情猖獗,难道那车上的是尸体……
心中涌现出不太好的预感,容煜望着逐渐远去的牛车,停下脚步。
顾云回过头来,问他道:“怎么了?”
“无事。”容煜摇了摇头,接着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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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尽处越过一片高地,被风处是一片好大的低洼之地。
尽管火把的光传的并不远,但容煜还是将夜色下的情景看了个清楚。
好好的一片荒地几乎要变成乱葬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