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左撇子,不要攻击他的右边,攻击左边!他的腿上曾经有过伤,下盘并不稳!
随着他的命令,贺穆兰用余光扫过那个柔然人的身体,只觉得心肝被人揪的生疼。
那人果真是个左撇子,一被横扫下肢就左右摇摆。
昔日纵横北境的黑山军,到底发生了什么?除了那些被抽调入虎贲的jīng锐,剩下的人哪怕再荒疏军事,也不见得会沦落到在平城冒充柔然人造反的地步!
卢日家的说他曾经已经回乡,是陛下撤军后离开的那一批受伤老兵?还是
还是黑山军的元帅库莫提真的有问题?!
她的心口像是堵着一块大石,越是烦闷,手中的磐石就越发像是自己有着眼睛一般拼命地对着敌人宣泄着她的怒火。
咚!
咚!
哐!!!
大门终于被破开了!
门前守着的柔然人像是洪水一般吆喝着涌入门内,根本不跟虎贲军纠缠。贺穆兰也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却总觉得这些人根本杀不完一样,猛然间压力却突然一松,再往身边看去,从门口到殿门前,几乎每一处都有断刀折剑、尸体横陈,可见战斗之残酷。
她在举目看去,东宫里火光照映着身后部将的qíng形,死伤者约有近百,加上之前拦截的卢水胡人和盖吴,她的身边人数已经少的可怜。
但形势已经不容她再考虑了,哪怕所有人都死在这里,也不能让拓跋晃出事!
进殿救人!
贺穆兰率先踏入殿中,只见得门前两个宦官尸横在地,身首分离,鲜血兀自从颈间流出,面前是散落一地的灰烬,显然黑烟就是他们在这里烧出来的。
她心中略有不忍,避开面前的宦官,直奔着主殿快步而行,放眼一望,主殿外已经杀成一片,所有还活着的东宫侍卫都已经在那殿门前了,殿外最前方站着的是一位须髯若戟的剑客,正是教导皇子们习剑的老剑师。
老剑师手中拿着一柄jīng钢剑,犹有余力地抵抗着三四个人的攻击,他手中青光飞舞,一个敌人没听到剑风之声,就已经被削掉了耳朵,倒地发出阵阵惨叫,在这夜晚听来,分外觉得让人发憷。
东宫诸人顶住!花木兰前来相助!
贺穆兰担心东宫侍卫顶不住逃跑,大喊着率着虎贲军冲了上前。
花将军来的正好,让这些蠕蠕看看我们的厉害!那大剑师朗笑着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当真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直惊得一gān敌手纷纷低呼着妖怪,就连贺穆兰看到那犹如青幕一般的剑光,都忍不住自叹不如。
这人的剑术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丝毫不带戾气,和他们军中的杀伐之剑完全不同。
所有在战阵之中磨练出武艺之人最头疼的无异于是对上这种有传承的对手,越是年长之人,越是可怕。
贺穆兰一阵冲杀之后成功和那剑师汇合,迫不及待地问道:太子殿下在哪儿?速速和我一起杀出去!
太子殿下已经被偷偷送出去了。老剑师压低了声音对着身边的贺穆兰说道:我们这是在拖延时间。
什么?
贺穆兰胸口一阵翻涌,腥甜之气顿时充斥口中。
虎贲军死了这么多兄弟
拖延什么时间?!
她咬着牙低声询问。
我也不知,但我接到的命令是
撤!撤!宫外来了大批人马,朝着东宫来了!
一群柔然人打扮的jīng壮大叫着冲入明德殿来。再不走就要被包围了!
难道是这个?
剑师jīng神一震,手中已经渐渐变得慢了的剑又挥舞的急速了起来。
贺穆兰不甘地劈死一个敌人,再想到刚才卢日土鲁抓到的呲毗卢,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猜测。
莫非这是陛下设的一个局,就为了引出所有不安好心之人?
从陛下失踪开始,到后来消息传出一片大乱?
既然如此,那她就助陛下一臂之力!
有援兵来了!大伙儿守住大门,等一会儿殿下就得救了!
贺穆兰振臂高呼。
是!
那身披黑熊皮的将领原本已经准备撤了,再一看贺穆兰带着稀稀拉拉的虎贲军守在殿门口,而东宫侍卫除了那个老剑师是死的死伤的伤,如今带着一gān兄弟逃出去说不定就被人瓮中捉鳖。
听到贺穆兰还在那里喊要护住太子,此人一跺脚,对着身后之人下令:出去才是死,不如拼上一把,抓了太子,至少能全身而退!
是!
两方将领都下了令,东宫这边活着的,无论是宫人还是侍卫,都拼命地向着虎贲军涌了过去,而身穿熊皮衣的将军则挥舞着两把铁锤想要再次砸门。
这后面就是太子所在的寝殿,哪里能让他闯了进去?贺穆兰抬手挥出一件,架住敲下去的铁锤,挺腰一顶,就将那铁锤顶了回去。
我要砸碎你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