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这丫头不稀罕当什么马贼,若真当了大首领,就算救出家中的家人也只能有rǔ门风,也许是真的只要世子。
她要是真把自己和恶láng玩弄在鼓掌之间,最终谋得了大首领之位,以后两边就算不会对她不死不休,日后也会报复回来。
但她不要财宝,等于退出了这杯羹,如果大首领的人马、自己的人马和恶láng的人马平分这份财宝,无论是谁当大首领都是赚了。
就算知道燕子设下了一连串的局,也不会有人对她生恨,说到底,他们得了便宜,她得个烫手的世子,这买卖划算。
果不其然,恶láng那边听到她依然放弃财宝,原本准备自己捋袖子上的脚步也顿住了,再看看地上肠子满地的手下,以及那位心口透心凉的剑客,不由得脸色也慎重了起来。
为了意气之争,要是死在这里,岂不是更加得不偿失?
贺穆兰持着宝刀站在战圈之中,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燕尾身后的几个蒙面人。那罗浑不会一个人来,那么剩下的两个
是陈节和盖吴?
陈节用的是槊和刀,那恐怕不是陈节,而是蛮古和盖吴。是了,有老桑头在,所以用盖家双刀的盖吴不能上场,蛮古是战阵功夫又太明显,只有那罗浑一套武艺高明至极,最看不出来路。
想到自己不是孤军奋战,贺穆兰心中一暖,再看诸人,怨怼之心也没有那么qiáng了。
老桑头大概也没猜到局势会这样变化,他嘿嘿一笑,对着燕子恭维道:燕尾首领真是手段了得,不费chuī灰之力就让两位首领对您重视起来,只是恶láng首领底下死了这么多好手,血披风首领也死了几个,只有您只损失了一个无关紧要的手下,有些不太厚道呢。
这话一说,血披风和恶láng齐齐变了脸色,扭头向燕尾看去。
燕尾也确实是个人物,该硬的时候也硬,闻言对着老桑头怒斥:你这话什么意思?是要挑拨我们斗到最后吗?既然是比试,当然有死伤,否则要比做什么?我们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复仇决斗的,桑爷难道是准备让我们手底下人都死完了才好?
老桑头表qíng一僵。
什么叫无关紧要的手下?燕尾手中长鞭一甩,正因为我每一个手下都很重要,我才不想他们死!
她之前其实也胜了几场,但怕人折损在这里,所以都换下去了,后来和恶láng一起对付血披风,以二打一,当然死的人少。
老桑头这话确实有挑拨之意,也正是因为老桑头想要挑拨,让恶láng彻底打消了继续折腾下去的心思。
血披风就算收拢了大首领的人,也还要对他客客气气,如果他得了北凉王室的财宝,何愁不能扩大势力,和血披风日后一争?
先取出钱财要紧。
想到这儿,恶láng拱了拱手,gān净利落地服输:燕子和血披风既然已经联手,那我再坚持下去就是可笑了,我愿认输。
贺穆兰和那罗浑见不用再打了,双手收起武器,回到各自首领的身边。血披风见贺穆兰靠了过来,满脸感激之色和他道谢:原来你竟是燕子那边的,这次比武,多亏你了,你放心,佣金绝不会少。
贺穆兰看了一眼血披风,莫名其妙地压低了声音:什么燕子那边的?你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
她是真没想到血披风和恶láng会把她和燕子联系在一起,所以绝不是作伪。
血披风阅人无数,哪怕此刻看不到贺穆兰的脸,听声音看眼神也觉得对方没有说谎,心中忍不住诧异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那你怎么和那位联手杀了那个剑客?若你们之前不认识,你怎么敢把空门放出?
血披风追问。
他虽有杀气,对的又不是我,我为何不能给他便宜?贺穆兰装出一副自负的样子,就算他们两人联手,也杀不了我,更别提偷袭了。
血披风扯了扯嘴角,也不说自己信还是不信,恶láng已经在那边不耐烦地大声吼叫:血披风,你既得了大首领的位置,快去收拢了兄弟们,再一刀砍了大首领去!
燕尾也迫切地望着他:请把世子jiāo给我,我可以现在就带着人马走。
这就是彻底退出的意思。
血披风得到了这天大的好处,立刻就带着贺穆兰等手下往老桑头的方向径直而去,一路行到大首领身前,朝着老桑头和大首领说道:速速把此事了解,一起去风城吧。
语气里满是迫不及待。
老桑头脸上微微露出焦急之色,看了看血披风,再看了看燕尾和他身后的人,点了点头,然后开口对血披风请求着:大首领为人豪慡,这次虽然脑子不清楚,但罪不至死,你若要压服手底下的兄弟,最好不要杀了他。
血披风知道自己不杀了大首领始终会留下一个祸患,对老桑头的话当然是不以为然,可为了安抚他们,却还是笑着说着那是自然,再命令那个是心腹的光头带着几个手下将几个捆的严严实实的人带回来。
大首领和菩提世子以及铁卫营三个死士被压到血披风身前,燕尾也连忙带着人走了过来,索要菩提世子。
血披风看了看贺穆兰,心中还是担心他是燕子的人,又不愿意得罪北凉王室和孟家那群疯子,大方地把沮渠菩提送了过去。
燕尾得到了沮渠菩提,迫不及待地掀开他的斗篷,一张白嫩而满脸惶恐的小脸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她脸上满是喜色和满足的笑容,却听到身边的枪客脱口而出:这世子是假的!
什么?
什么!
燕子和血披风闻言大惊,朝着老桑头看去。
到底怎么回事!
他哪里会知道老桑头刚刚挤出笑容,就听到四周鸣沙齐齐作响的声音,立刻止住了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