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李顺似乎笃定贺穆兰一定在丽子园留了后手似的,不但执意要一起前往北凉,而且还加派了贴身的侍卫,连吃饭喝水都不和其他人在一处。
大军沿着钦汗城往西而行,在第四天傍晚抵达了沙漠边沿,在最后一次休整后,贺穆兰多方询问了所有向导的意见,确定现在的气候和温度都适宜在沙漠中行走,便领着大军入了腾格里沙漠,准备越过外围的几处绿洲穿行到姑臧去。
北凉的使臣已经派出使者马不停蹄的前往沿路的所有北凉都城,一路上出来迎接、给予北魏使团方便。
因为北凉已经归顺了魏国,名义上是魏国的属国,所以必须要以对待主君一般的规格对待此次上国的来使。
贺穆兰却没想要什么尊贵的接待,只要一路上无惊无险能到姑臧就行。这一趟行程实在是太长了,已经让她有些身心俱疲。
正如贺穆兰之前推测的,这个时代的水土流失还不是很严重。腾格里沙漠边缘又有祁连山积雪而下的水源,加之如今是夏天,降水比平时要多,贺穆兰一路行来,并不是满眼huáng沙,相反的,沙竹、麻huáng和其他灌木经常能看到,这让贺穆兰心中稍微定了定。
贺穆兰的心定下来了,李顺等人却惊骇个半死。
为什么没有人马腹泻?李顺喃喃自语,我不是让刘元宗在水里下泻药了吗?还有马的糙料怎么连马都没有生病
说好的遇到突然恶疾不得不回返呢?
说好的马匹失去行动能力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在8点左右
☆、第390章李顺bào露
和李顺一样,刘元宗也在等候着使团的队伍回返,然而等了半个月,也没有等到任何人回返的蛛丝马迹。
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大军在钦汗城补给的期间,他明明暗中在大军饮水桶的桶盖上抹了泻药,平日里静置时,药当然不会进入水中,但一旦行军路途颠簸,只有四分之三的水就会摇晃到桶盖上方,让泻药浸入水里,最终使得饮用水的人开始腹泻。
马也要喝水,即使马的抵抗力比人要qiáng,也总会出现问题,更何况他早就在马的gān糙里添了一种会让马无力且腹泻的马害糙。
这种糙是沙漠灌木丛里常见的一种糙,有轻微的毒xing,但是它长得很像马吃的牧糙,马也很爱吃它,所以经常有商队的商人发现自己的马出现腹泻、虚弱的qíng况,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刘元宗原本也不知道这种糙,只是因为出使过北凉,从有经验的向导那里知道了这种糙,自从李顺从平城写信过来请求帮助,刘元宗便悄悄收集了不少,这次便搀在了马的gān糙中。因为量并不大,外形也没有太大区别,寻常shòu医都看不出什么原因。
有泻药和马害糙双重保障,大军应该在进入沙漠的第一天就开始出现腹泻和无力的征兆,到第二天下午或第三天彻底丧失行动的能力,最终只能折返回来想法子医治。
他连诊断水土不服的郎中们都准备好了,只要多拖延一段时间,就会到了七月中旬之后。
七月的沙漠能把人活活烤死,根本不是大军行军的时间,没有人愿意在能够烫熟jī蛋的沙漠中行走,马的蹄铁也会让马受到伤害。
多拖延一阵,北凉王就能抽出手来将国内混乱的局势安定下来,北魏也会多一丝忌惮。
可为什么
难道贺穆兰真这么倔qiáng,哪怕全军都在腹泻也要穿过沙漠?
还是有什么别的缘故?
刘元宗心里惴惴不安,开始打听起来。
***
典农都尉府。
冯恒!冯恒!刘元宗勃然大怒地闯进冯恒的宅邸,大喊着挚友的名字。我知道你在府里,你家门子都说了!
怎么办,怎么办刘文继躲在冯恒的书柜后面,恨不得在墙上打个窟窿,我阿爷肯定是发现了!
冯恒本来就没指望能隐瞒多久,就像刘元宗做什么也隐瞒不了他一样,只是刘文继怕他父亲怕的厉害,见他无头苍蝇一样胡乱的撞着,冯恒指了书房的内室,对着世侄说道:你先躲进去,无论有什么都不要
晚了!
刘元宗像是复仇之神一般踏入了书房。
啊!
刘文继吓得跳了起来。
我的天!
冯恒看了看刘元宗再看了看外面。
你不会是翻墙进来的吧?
他知道一场争吵在所难免,先出去屏退了下人,这才回到书房。
一瞬间,就犹如之前冯恒拷问刘元宗的一幕又循环了一次一般,让刘元宗产生一丝荒诞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