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乱七八糟的qíng形其实大多是贺穆兰紧张之后的感触,可她的犹豫确实让一些事qíng没有办法如愿以偿。
郑宗睁开了眼睛。
郑宗胆小,所以浅眠,贺穆兰捂住他的口鼻,他立刻就醒了过来。
大半夜出现这种事是极为骇人的,郑宗的第一反应就是想叫,谁料他嘴唇才刚刚翕动一下,贺穆兰的手立刻更加大力地压了下来!
为何要
到底发生了什么,花将军不让他说话!
郑宗完全没想到贺穆兰要杀他,脑子里只是在想着自己发出声音会惹出什么事qíng,所以才让他这么凶狠的捂住自己的口鼻。
空气有些稀薄,郑宗开始死命挣扎。
夜袭!全部都起来!
敲锣之声传遍营地。
随着锣声,马匹踩踏大地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贺穆兰像是如释重负一般嗖地收回了手,留下郑宗惊魂未定地喘着大气。
花将军,您要听动静不必这样,和我说一声不要让我说话就是了郑宗一边喘,一边埋怨贺穆兰的粗鲁。
您差点闷死我了!
贺穆兰扫了郑宗一眼,终是什么都没说的提起磐石,走出了营帐。
花将军别走!我可不会打仗!
郑宗听到夜袭已经庆幸自己今天死乞白赖的替花木兰值夜,见他长腿一跨出了帐,赶紧追了出去。
您别走啊!带上我!
☆、第371章天台遗风
从贺穆兰成名以后,还从未遇见过夜袭。
昔日在黑山之时,黑山大营绵延数十里,无论何处受到袭击,其他诸处都会支援,锣鼓号角每日齐备,战马一到战时就会嘶鸣,根本没有给柔然人下手的机会。
而到了后来,她独领一军,夜间也是这样防备,但凡懂得一点兵法的人,看到敌营是这样的架势,都会放弃夜袭。
贺穆兰速度极快的赶往发生骚乱的中心位置,心中却一点都不紧张。他们人数虽少,但都是真正的百战之师,莫说对方还没有袭击成功,就算已经成功发动了袭击,虎贲军也不是引颈就戮的货色。
更别说从对方种种的迹象看来,对方才是乌合之众。
果不其然,袭击这处营地的人数倒有不少,约有一千左右,皆是骑兵,来势汹汹。无奈他们的人数过众,造成大地震动,虎贲军里有经验的斥候附耳听地,立刻敲响锣鼓,警告有人夜袭。
所以当那一千左右的骑兵到达看起来很近的营地时,整个虎贲军已经是甲胄齐备,弓箭在手,又竖起帐篷的立柱为拒马,对方根本无法发动冲锋。
原本是临近清晨之时万无一失的夜袭,莫名其妙就成了一场闹剧。
不远处,贺穆兰好整以暇地she出一支利箭,以骇人听闻的力道和距离she穿了一匹马的马头,没过一会儿,骑兵们只见到一位身穿明光铠的武将踩着铁靴从阵中转出身来,对着对面朗声高喊:
来将通名!
这是个尚有英雄的年代,人人都注重自己的名誉,但凡大战之前,必定留下自己的名讳,这样无论是生是死,是胜是败,世上绝无无名而死之冤魂。大战三百回合之前问清双方的身份,是对自己的尊重,也是对敌人的尊重。
也许是贺穆兰尊重敌人的心意让对方震动,约莫过了片刻,敌阵里也走出一个魁梧的大汉,脸上蒙着布巾看不清相貌年纪,只对着对面拱了拱手,用比较生涩的鲜卑话对喊道:我们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就不通名了。待会大战一场,是生是死,但听佛祖安排!
蒙面汉子的话语一出,他身后的骑兵们拔刀出鞘,对天大喝出声,眼看着蒙面汉子一声令下,一场大战便在所难免。
贺穆兰和陈节等人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
若是对方是有规矩的武将,便不会蒙面而来,他身后举着火把的骑士们虽看不清身影,但面上俱有面巾,衣着毫不整齐,倒像是糙莽流寇一类。
可说出来的拿人钱财云云,又是标准的雇军才会说的言语。
说到雇军
贺穆兰侧过头,小声问身后的陈节:盖吴去哪儿了?
陈节左右看了一眼,惊慌道:咦?刚才人还在啊!人呢?
路那罗叔叔,你什么时候接了私活!我阿爷死前曾经有令,不可擅自与鲜卑军再生争端,你居然敢违令!
盖吴!
少主!
天啊!他怎么在!
乱七八糟的卢水胡话此起彼伏,对面诸人皆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这个孤身举着火把走到他们面前的青年是他们认识的那一个人。
花将军的弟子和这些贼寇认识吗?
郑宗是个会各国语言的语言天才,听到对面的喧闹之后扭头看向贺穆兰:他们在喊他少主,奇怪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陈节不悦地瞪了郑宗一眼,卢水胡人刚刚归附了魏国,连地都分了,什么时候又冒出来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