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方,你给狄叶飞这个的时候,可想过有今天?
贺穆兰从怀中摸出一个小木盒,抛到他的面前。
那刘方即使有不知道的,见到这木盒也明白了,脸上又青又白,突然就对着那香炉的脚一头撞了过去!
若gān人从刘方胡乱求饶开始就提防着他伺机乱动,见他神色一变就已经伸过了手去。那刘方要撞香炉,若gān人来不及拉住他,只好伸出手去挡在香炉和他的头颅之间,那刘方重重地撞在若gān人的手臂上,倒把他痛得龇牙咧嘴。
嘶啊啊你这人寻死寻的倒坚决!若gān人一把提起刘方,你何不早早死了,为何还要留着xing命害人,早死就没这些事了!
蛮古在军中也不知见过多少刺头,见这刘方一次寻死不成反倒露出劫后重生之感,便知道这人刚才自尽已经是鼓足了所有勇气,再要自杀已经是没有胆子了,立刻接过刘方将他双手反剪在背后,又求了虎贲军一个将士的腰带塞到他嘴里,将他提到贺穆兰的面前。
将军,怎么办?
那刘方听到说将军云云,又见她满身煞气,登时腿软到无法站直。
贺穆兰看了看这个门客,见他果真长得面如冠玉,外表极为骗人,所以才得了狄叶飞的信任,以为他是什么名士,服了这药,当下一伸拳头,往他脸上狠狠揍了一拳!
这一拳下去,好好的美男子脸上立刻肿了起来,加之贺穆兰用的力道大,他的鼻梁直接从中断裂,可口中被塞了腰带,连呼喝也是不能,只能闷哼着晕死了过去。
这般不禁打?唔,是了,大概是被药掏空了身子。
贺穆兰冷哼了一声,望着已经赶了过来的崔浩和崔元,整了整衣衫。
领导动动嘴,下面跑断腿。
贺穆兰想到拓跋焘之前的各种谋划,忍不住头痛。
虽说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可这般打脸,实在是两方都心累啊。
***
平城某酒肆。
这酒肆闹中取静,是一高门子弟开了结jiāo亲友的,布置的极为风雅,来往之人皆是平城有名的显贵子弟,多是汉人,但凡家中长辈有什么有意思的消息,这群纨绔子弟们大多趁着聚会之时高谈阔论,发表看法。
拓跋焘用人慎重,许多大族子弟也没有官职,整日里不免游手好闲,但若说全是糙包,也不尽然。
例如说这位卢家的十三郎,便是朝中要臣卢玄的幼子,明年就要上任宫中散侍的白衣之士。
嘿嘿,我那舅舅家昨日吃了大亏,你们可知道?
他的舅舅便是崔浩,众人听到此句,登时群相耸动。
这酒肆里原本类似于沙龙一般,这里躺一波那里躺一群,都在各自聊着自己关心的时事,喧哗嘈杂,突然之间卢玄那边一静,其他地方也都静了下来。
其他离得远的原本是听不到那边核心公子圈的话的,但突然发觉其他人都不说话了,自然说了一半的话也都戛然而止。霎时间,这处常常人声鼎沸的欢闹之所,竟鸦雀无声。
而后面厅中另一个小圈子里的闹酒声、走廊上公子和奴婢的调笑之声,就突兀至极地远远传了过来。
卢十三郎,你说的可是花木兰杀进崔家道观抓走一个门客的事qíng?
有一个少年大概从其他地方知道了一二,压低着声音问他:听说死了不少人,真的吗?
谁说死了人?哪怕花木兰再疯,也不敢在崔宅杀人啊!
十三郎失笑道:人是没死的,只不过这花木兰实在太厉害,仅凭十二人就连闯三进,进了我舅舅家前院的道观,让我舅舅面子下不来而已。
后来花木兰也带着部将道了歉,更是把我舅舅所赠的饕餮战甲送了回来,说是惭愧,不敢再用,可这丢掉的面子,是怎么也找不回来了。
这些都是少年,最爱听这种故事,当下怂恿着卢家十三郎把事qíng细细说起。卢家十三郎来这里原本就是崔浩授意,虽不知道家中长辈为何要自己堕自己的脸面,但知道大人行事自有自己的道理,也就添油加醋的把狄叶飞如何中了慢xing之毒,贺穆兰在宫中如何发现端倪,而后上门去找下毒之人的事qíng说了个明白。
他口才实在极好,否则也不会一当官就是在皇帝身边当个通传的散侍,加之他又是崔浩的外甥,这其中许多外人不知的事qíng,例如这门客的出身来历,被他一说也就清楚明白。
哎,崔太常也是糊涂,怎么能让刘宋来的文士入了门下!
现在户籍这么乱,谁管的清楚啊。
狄叶飞是不是崔浩那个走了运的弟子?这么容易轻信别人,是傻子吧?
众人七嘴八舌,只有一个少年愣了愣,突然冒出一句话来。
可不是查出这个门客曾经在乐安王门下也待过吗?为何都觉得是刘宋那边的yīn谋?刘宋总不会陷害一个没名没势之人吧
此话一出,屋内又是一静。卢家十三郎见目的达到,立刻顾左右而言他,一拍这少年的脑袋,大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