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骄傲地挺直了马脖子。
我真听不懂你们说什么。
贺穆兰挠了挠脸,从手中的袋子里掏出两块黑豆饼来,一匹马喂了一块,又撩起袖子,亲自把它们洗刷了一番。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马厩里点着她找人要的火把,在火把照耀下,越影神骏非凡,犹如融入夜色一般,大红浑身红的发亮,兼具体格健壮,浑身的肌ròu都在火把的照she下显露出一种喷薄而出的力量感。
这样让人目眩神迷的两匹马,若是在现代,贺穆兰便是倾其所有都不可能拥有其中一匹的,可现在这两匹马都是自己的。
若再加上角落里的生辰
贺穆兰想了想自己过去的那匹小红马,觉得生辰也实在是可怜,便也走了过去,给生辰也洗刷了一遍,又喂了一块豆饼。
咦嘻嘻嘻(越影:jian诈,它装可怜!)
噗噜噜(大红:又来一只抢老子主人的!)
生辰自花生死了以后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对于贺穆兰并不很亲近,虽然贺穆兰给它洗刷又喂它jīng料,它也依然很矜持地站着,没有俯首帖耳。
这态度让那两匹马没有抓狂。
咦嘻嘻嘻(越影:是个识时务的!)
噗噜噜(大红:还有些自知之明。)
你们今晚真闹腾。赶了一天路,早点休息吧,夜糙也喂了,别掉膘啊。
贺穆兰刷完马身上又脏又臭,浑身湿透,迫不及待先回房去洗个澡。
这么晚了,热水应该好了吧?
夜风一chuī,有点冷。自受伤以后大出血,身体果然虚弱多了,看来要好好的补一补
贺穆兰打了个哆嗦,抱着双臂准备离开马房。
花郎君对你的马真是极好,就是对人,实在太冷漠了点呢
一句如泣如诉地埋怨声随着夜风钻入贺穆兰的耳朵,这大晚上,空无一人的马房,幽幽传来的女声
恍然间,贺穆兰还以为自己遇见了什么马房幽魂一类。
好在只是眨眼间,贺穆兰就知道那不是什么艳鬼,而是一个熟人。
身着鲜卑窄裙的老板娘提着灯笼正站在马房门口,见贺穆兰看过来,似笑非笑地说:我远远的见马房里有动静,以为是偷马贼,所以过来看看。
这处马房是贵客所用,夜间都有人看守,还有专人给马喂夜糙,绝不会有什么偷马贼,这老板娘这样说,自然是要给自己的行为找个借口了。
开客店真不容易,你一个女子,这夜里还要亲自巡查。贺穆兰粗神经,不由得感慨了一句,好心劝道:不过就算有偷马贼,你最好也不要亲自上阵。下次巡查带几个小厮,就算有贼也不吃亏。
她自己就是女人,自然不会说妇道人家打不过小贼之类的话,但这老板娘显然是个不会武的,又穿着窄裙,能斗得过偷马贼才有鬼。
这话一说,老板娘又惊又喜。
你这是关心我?
你我好歹有些jiāoqíng,在下好意相劝也是常理。贺穆兰以为老板娘听不得忠言,她这种寡居在家的妇人,总有些敏感之处,她便小心回答。
那你倒说说,你和我有什么jiāoqíng
呼延娘子竟提着灯笼就在门口好整以暇地问起她来了!
可怜贺穆兰身上湿透,她大伤初愈,身体还没恢复原本的元气,在这门口的风口chuī了一会儿,竟有些晕眩。
呼延娘子,这不是说话的地方,你看我全身都湿了
贺穆兰一摊手,我得换套gān净衣服,否则赶路中生了病,就麻烦了。
呼延娘子好不容易找到贺穆兰一个人的机会,结果话没攀上两句,对方倒有些像是下逐客令的样子,一张脸默默板了起来,心里难受极了。
可再一看,这贺穆兰确实是比以往来时瘦了一大圈,连下巴都尖了,脸型都变了,身上更是单薄,心中不由得一软。
原本就是瘦高的汉子,这下越发瘦了。
再仔细看看,身上倒不是瘦了,而是湿掉的衣服贴在了身上,显得又瘦了几分。
呼延娘子提起灯笼,定睛一看,只见贺穆兰的湿衣之下,一身流线型的肌ròu呼之yù出,尤其是肩背和胸部,隐约可见宽厚的痕迹,和他那瘦长的样子浑然不同,顿时浮想联翩,脸上飞霞,忙不迭地放下灯笼。
原来他看起来这般瘦,其实jīng壮的很
呼延娘子想起自家死去的丈夫,似乎也是这样的身材,那昔日的恩爱
是我莽撞,花郎君速速回去沐浴更衣吧。热水应该好了。
想起他沐浴更衣,呼延娘子脸上烧的更厉害了。
你之前说在养伤,别加重伤势才好。
天黑,贺穆兰看不清呼延娘子的表qíng,伸手从马房拿过一支火把。
多谢娘子好意,我就去了。
说完松了一口气,大步走过呼延娘子,带走一片缱绻的思绪,也带走了马房里的热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