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还懂这些?库莫提意外地看着贺穆兰。
自猜测贺穆兰是皇帝身边的心腹以后,他对这位的想法一点都不奇怪,也乐意去结jiāo,卖个人qíng。
不过是几百个背主奴隶而已。
那便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吧。库莫提扯了扯嘴角,若是这些奴隶真的能听你的,那我就把他们赏给你带,做你的军奴。
库莫提的话一出,旁边的部将们一片哗然。
也有人开始暗自打量这花木兰,看他有哪里得了将军的青睐,竟然愿意一而再再而三的听他的劝谏,还对他和颜悦色。
库莫提见贺穆兰讶然地挑着眉看他,微微一笑。
不过,疯狗厉害,小心别被咬死了。
贺穆兰看了看他口中的那群疯狗,一咬牙接了令,下马找人借了一面盾牌,就开始往那群奴隶身边冲。
若gān人一见贺穆兰要单枪匹马,嗖地跳下马,也没命的跟着跑。若gān虎头脸色难看地追了几步没有追上,大吼了起来:
家将呢!人一人二人三人四!还不快去护着你们主子!
一群若gān家的家将侍从赶紧呼啦啦也跟着去了,若gān虎头其实也想去,无奈他是库莫提的副将,亲兵跑了还能说是弟弟顽皮,他要也跑了,就是不顾大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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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穆兰从来就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王霸之气,也不觉得在这些已经发疯了、完全失去理智的死营疯子面前能说什么道理。
那么,唯一能做的
贺穆兰捏紧了手中的盾牌。
只有打醒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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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选择了反抗这条路的奴隶们,早就已经把命豁出去了。
就和一开始恶鬼吼的一般,他们不过是想做一天的人而已。
做恶人,做让人惧怕之人,做能够直起身子的人。
所以,来的是柔然人,还是魏国人,对他们有什么区别呢?
他们已经报了仇了,用他们的方式做了一天的人。
接下来的,不过就是和之前所有死掉的同行一样,死在魏人的手底下而已。
可笑,明明在不久之前,他们之中也有很多人还是魏人啊。
贺穆兰有一种旁人没有的韧劲,这种韧劲让她顶着无数人质疑或可笑的眼光,举着那面圆盾冲进了奴隶之中。
她开始用尽所有的力气用圆盾拍开那些已经杀红了眼的人,铁皮制的圆盾敲打在他们的身上后,发出非常脆的响声。
这让贺穆兰敲下去后鼻子一涩,甚至有些惶恐起来。
正常人不会这么容易骨折的。这些奴隶瘦得皮包骨头,以至于盾牌拍在他们的身上犹如拍到了树枝,而且由于长期的营养不良,这些人的骨头已经极为容易折断了。
贺穆兰并不多言,只咬着唇将一个又一个的奴隶从地上的柔然尸体边格挡开。有的已经杀了红了眼,会举着手中的石头、从柔然人手中抢来皮鞭、或是什么其他的武器对着贺穆兰挥舞。
这时候贺穆兰就会将那面盾牌拍向他的后脑勺,直接让他们昏迷过去。
她很小心的控制自己的力道,生怕她一个失手,对方就脑浆直崩了,这样控制力气的行为比杀人更难,她感觉自己举着盾牌的那只手在颤抖,而奴隶们绝望和麻木的眼神让她无法不受影响,只凭借着本能在战斗。
她大概了解了营啸是怎么回事了,这就像是催眠,当你被一种绝望的气氛所压抑住的时候,真的很有可能崩溃掉。
得让他们活。
这是蠕蠕犯下的罪过,不是他们的。他们不能死。
奴隶,为何要有奴隶!这该死的世界!
我知道你们之中一定有魏人!有能说话的没有?贺穆兰用鲜卑话大声地喊叫着,手中挥盾拍开了一个奴隶的身子。
蠕蠕已经都死了!我们是大魏人!你们可以回家了!
贺穆兰的鲜卑语一声接一声的叫喊着,直到嘶哑。
倒下的人越来越多,却没有人给她回应。
这种像是打僵尸一样的战斗让贺穆兰一面战栗,一面战斗,她看到远处的同袍们骑在马上张大着嘴看着她的一举一动,还有些将官露出不值得的表qíng,默默地摇头。
这次,她真是一个人在战斗了。
火长,我来帮你!
若gān人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面锣,冲到了她的身后。
这些奴隶已经杀红眼啦,要先让他们醒过来!
若gān人拿起锣锤,跟在贺穆兰的身后敲打了起来。
都停下来,都停下来!蠕蠕都死啦!
【匈奴语:都停下来,都停下来!蠕蠕都死啦!】
【突厥语:都停下来,都停下来!蠕蠕都死啦!】
若gān人用着他那蹩脚的外语开始胡乱的喊着。
鸣金即是收兵。
许多听到锣声的奴隶突然停下了手中的武器,开始茫然地打量四周。
在战场上培养出来的条件反she已经不是一天两天能改变的。鸣金收兵,而他们还活着,这代表
他们活下来了。
不,他们本来就活着啊。
是他们把蠕蠕人杀了的。
清醒过来的奴隶发现身边已经倒了许多死营的人,不知是生还是死。在他们的外围,骑在马上的魏国骑兵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就像是看着耍猴戏里的那群猴子。
敲着锣的年轻人跟着拿着盾的年轻人,他们的脚下是无数奴隶倒下的身影,也不知是死还是活。
越来越多的奴隶开始丢下手中的武器,跪俯下来。
蠕蠕已经都死了!我们是大魏人!你们可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