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穆兰握紧了手中的枪。
就算是被敌人杀了,也不后悔?
像咱们这样投身军中之人,哪个不是把头提在裤腰带上活?今天头还在我头上,明天就挂在别人裤腰带上了。你现在不敢戳,那些蠕蠕人戳的可欢快!你现在收手就是在害我!
吐罗大蛮啐道:
咄!休要啰嗦,来战!
已经有了觉悟吗?
不需要别人故意相让,也不需要别人同qíng可怜,甚至连这些qíng绪都不要去想。来军中就是打仗的,杀人或被杀,早就已经是注定的事qíng。
魏国的鲜卑人是如此想的,那北面的柔然人呢?
杀与被杀,是没有意义的事qíng吗?
贺穆兰心中的yīn霾似乎减弱了不少,她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
明白啥?
明白你既要战,我就与你一战!
她是贺穆兰,不是花木兰。
她学不了花木兰的谨小慎微,也理解不了花木兰因为家国破灭而对柔然人的仇恨,可她有眼睛可以看,有耳朵可以听,有心去思考。
贺穆兰举枪连刺,将吐罗大蛮挑下马去。
不明白的东西,就去找明白的去学。
贺穆兰横枪立马,看着面色已成猪肝色的吐罗大蛮微笑。
还在迷茫的东西,就去再面对一次。
笑笑笑,笑个蛋球!叫你不要留手真不留手,老子还怎么做人!吐罗大蛮小声自言自语了一句,站起身牵着马就走。
吐罗兄弟
吐罗大蛮意外地顿住脚步,回头看她。
叫老子作甚?你要敢笑话老子,老子晚上就找兄弟趁你睡着了揍你一顿!
贺穆兰一手握抢,一手抱拳,肃然一拜。
多谢你的指点。
什么指点?这小子神神叨叨的
吐罗大蛮不自在的落荒而逃。
由于贺穆兰心中去了一个心病,在接下来的比武中也不再想着什么中军、死活、名次、武艺,她只把自己当成贺穆兰,而不是花木兰,一个不小心被丢进了时空的fèng隙里,顶替了别人的身份,在一千五百年前的军营里打拼的穿越之人。
花木兰的经历与她毫不适用,花木兰最出色是心xing,而她最拿得出手的是几千年时光铸就的见识,除此以外,她没有什么比花木兰更了不起。
但她可以学,可以看,可以问。
破除心障的贺穆兰势如破竹,一改之前的不死不活,连挑七八人,直接对上了这一战的对手那罗浑。
她没有遇见阿单志奇,想来他在这之前已经落败,并没有得到上一次他的那种好成绩。
那罗浑是个披发鲜卑,一头黑发散乱的用绳索扎在脑后,露出一张jīng致的脸庞来。他的五官和狄叶飞的那种秀美jīng致不同,散发出的都是冰冷的寒气。
他的眼睛细长,嘴唇薄而色淡,几乎面无表qíng,看着贺穆兰的时候,眼神里全是被人挡了前路的那种厌恶和恨意。
上一战时,贺穆兰被他狠辣的招式bī得左右为难,差点不知如何应对,后来是一记险而又险的回马枪,这才让他中了计,被扫于马下。
这一次,那罗浑的那种煞气根本算不得什么,就连他yīn狠如毒蛇一般的招式在贺穆兰眼里都成了一种拙劣的模仿。
因为她永远都忘不了阿单志奇从敌人身后捅进去救她的那一枪,就算是再怎么憨厚宽容的男人,其本xing中都有残忍毒辣的一面,而且在战场中会无限放大。
已经窥得一角的贺穆兰不再会被这样的那罗浑吓到,可是她还是很好奇。
你我明明第一次相见,为何你招招如此毒辣?
贺穆兰游刃有余地闪过那罗浑的木枪,用手中的木枪格开他的刺击。
我那氏的枪,就是这样的枪。
那罗浑不咸不淡地开口,一招又递到她的眼前。
贺穆兰点了点头。
原来你的招式就是这样,不是你为人毒辣。
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突然手中用力七分,直接将长枪当做棍棒使,势大力沉地压了下去。
那罗浑只觉得举着长枪的双手已经麻木,双臂也支撑的极为痛楚。他的喉咙里发出咯咯咯的声音,觉得自己已经到了胀裂的边缘。
你你之前竟是
竟是让我吗?
不是,我之前在找破你枪法的法子,后来想起来,是我想岔了。贺穆兰想起自己死之前又找弓箭,又举长刀,却没想到战场上拼杀,自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