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穆兰和阿单卓等人踩着红色灯笼铺成的梦幻道路直直的走到了流云里尽头的娼门。和贺穆兰想象的上面写着什么楼什么院不同,这间三层的小楼占地并不是很广,看起来就像是袁家邬壁那些待客的小楼一般,门头上也只写着神女梦三个字,让人联想不到是个jì院。
阿单卓下了马,立刻有人迎接了上来,看样子是类似于妈妈桑之类的人物。贺穆兰紧张的咽了一口口水,跟在了更加紧张的阿单卓身后,瞧着这位风qíng万种的中年妇人扭着身子走上前来。
那妇人先是看到了众人之前穿着华贵的阿单卓,正准备满是笑意的招呼他,却猛然发现了他身后身材瘦高的贺穆兰,突然一怔。
不会是认出我是个女人了吧?
这般厉害?
贺穆兰有些兴奋又有些不安地看着那妇人扭上前来,突然在她耳边chuī气如兰:这位郎君看着面熟,是不是来过?
咦?
哈?!
阿单卓呆若木jī地扭头往身后看去。
贺穆兰泪流满面。
这这这般对话怎么听起来那么耳熟?
难不成这老鸨没看中少爷,竟看中她了不成?
这位大姐说笑话了,我这样的下人,哪里有福气来这里。若不是陪着我家少爷前来,恐怕连摸到这个门的命都没有呢!
贺穆兰堆出傻笑,做出一副惧怕阿单卓的样子不停摇头。
贺穆兰却不知她随手拿的旧衣虽然不如阿单卓的鲜亮,但那沙狐皮也不是什么常有的料子,若单论价值,还不在他那件貂皮裘衣之下。沙狐在大魏少见,乃是西域的特产,这妇人迎来送往这么多年,眼睛何其尖,一看这脸上绒毛都没脱的嫩小子,再看看身后的贺穆兰和人四人五,心中就有了想法。
只是她却发现自己似乎是猜错了。
咦,难不成我看走了眼,这个人不是下人,旁边那个长得像熊一样的黑脸少年才是少爷?可无论怎么看,这几人中只有这个人一副主人的样子啊。
那老鸨脸色一僵,忽然又释怀。
这年头玩花样的人多,谁知道是不是这家人玩什么花样呢?他若愿意装,我们便陪着就是。
这位郎君把我们看的太高了,您若要来,我定扫榻相迎。
那美艳妇人柔弱无骨的靠在贺穆兰身上轻轻和她咬了咬舌头,又在她耳边轻chuī了一口气,直chuī的贺穆兰寒毛都立起来了,浑身jī皮疙瘩前赴后继的往外冒。
美艳妇人逗弄了贺穆兰一下后也不纠缠,转而露出笑脸热qíng的招呼起阿单卓,袅袅娜娜的到门口找了几个年轻的姑娘,引着他们入内。
阿单卓可怜巴巴的看了看贺穆兰,贺穆兰被这妇人这样一chuī,比阿单卓还要不自在,一大一小两人望着头顶上神女梦的牌子,不由得露出一个苦笑。
确定是神女梦,不是神经梦吗?
为何突然觉得,这地方比沙场还可怕呢?
贺穆兰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寒颤。
作者有话要说:搞完了搞晚了。大家静待明日,恩恩。
☆、第93章调戏美女
在贺穆兰的印象中,古代的青楼楚馆应该是这样的:
大爷,来嘛~
大爷,第一次来?
大爷,我保证你会很快活哟!
以下省略各种妖艳诱惑五千字。
但事实上,贺穆兰一进去就被吓到了。
厅堂里跪坐的地方都有糙帘相遮,根本看不清里面在做什么,就如同现代咖啡厅的那种卡座,看上去似乎一览无遗,事实上却是隐蔽xing很qiáng的。
一楼厅堂正中有一个高台,上面坐着几个或chuī笙,或弹奏箜篌的女子,衣着庄重,并不似娼jì之流。
那些是罪官贱籍。人四见贺穆兰看的目不转睛,心中有些好笑,在她身边悄悄说道:有些罪官贱籍虽然因为父母兄弟被罚入娼门,但难保没有其他亲戚朋友庇护,这样的女孩家没有几年就可以出去,而且也不必卖身。这种qíng况下,一般只做些优伶、讴者之类的活计,以后出去虽然嫁不到什么好人家,至少还是嫁的出去的
他看了看那些糙帘,真正可怜的是那些糙帘里的女子,在底层没有自己房间的大部分都是被卖进来或者自卖自身的女人,一点糊口的钱粮都没有,全靠打赏。但连房间都进不了的男人,能有什么打赏呢。这世上人人生来三六九等,在这娼门也是如此啊。
贺穆兰听的心中一片冰凉,也不再好奇的去左右张望。
她的猎奇心理是满足了,可是只会让她的心更堵,既然如此,看这些女子是多么美艳多么有风韵,就成了一种物伤其类的卑鄙。
说出这个话的人四就知道这位女将军会是这样的态度。
或是怜悯、或是不屑、或是愤怒,大抵如此。
这种靠着自己的能力,在军中这种男人都无法立足的地方博得赫赫威名的女人,是很难理解进入这里,成为迎来送往的女人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