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萧恒这般看着她,她若是不说话,屋子里太安静,安静的她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深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只能继续胡乱说着:所以皇上该是明白奴婢的意思,奴婢只是想做太子殿下的rǔ母,想要纯粹一些。
你到底在怕什么。
萧恒面上的笑容堪称冷笑,他语气依然平淡,可是似乎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杨蓁蓁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微微愣了一下,她抿了抿嘴,有些无从回答起来。
其实答案很清楚,她怕的太多。
她只是一个身份卑微,已经成亲生子过的妇人,进宫做太子的rǔ母,已经是极大的幸运,可若是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和皇上有了关系只怕这辈子,她就无法脱离是非,便成了史书上被人痛骂的妖姬,更给家中抹黑。
而且她对自己有着太明白不过的认知,她算什么,便是跟了萧恒,取得一时的荣华富贵,只怕对方也只是将她看作是玩意儿,那么那一日被弃之如敝屣
当然,这并不是她唯一怕的,她还怕很多,天下无不透风之墙,皇宫内院其实真的没有太多的秘密,而后宫之中各个嫔妃,随随便便一人出来,便给将她像蚂蚁一般碾死
有的时候,拖延真的不是一个好办法,因为你可能不知道在那一日,会发生什么你不能够预测的事qíng。
当断则断,杨蓁蓁虽只是一个小女子,却也自认有这一份勇气。
杨蓁蓁在这一瞬间,脑子里想过了许多,嘴上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可是萧恒只是看着她的脸色,便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面上的冷笑几乎维持不住,最终他只反问了她一句:你觉得不和朕扯上关系,朕不护着你,你便可以在宫中平平安安了?
杨蓁蓁闻言,愣了一下。
她脑子空白一片,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想到该如何回答。
奴婢觉得,皇上是个公道的人,奴婢尽了自己的本份,那便能平平安安。即使那也是奴婢的命。
话已至此,萧恒觉得自己若是再纠缠,那便真的是犯贱了。
他面无表qíng的看着杨蓁蓁,声音冷淡:起来吧!你放心,朕不可能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将朕的脸面放在地上踩,日后你尽可做好自己的本份,朕不会再来打扰你。
多谢皇上。
杨蓁蓁微微顿了一下,抿着嘴轻声开口回了话。
萧恒面上一窒,他转过身,深吸了一口气,方才平复下心中翻涌的qíng绪。
而等到qíng绪平静下来后,他面无表qíng的走出了太子的寝宫。
寝宫之外,梁庸却是已经在门口等候着了。
看到萧恒走出,他连忙跟了上去。
萧恒看着梁庸,面色平静的开口问道:你怎么在这里,朕不是让你随端亲王去处置那些人了?
已经处置好了,端亲王殿下不让奴才再跟着去慎刑司。
梁庸闻言,连忙低头恭敬的回道。
萧恒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只是慢慢地,一步一步朝着御书房走去。
梁庸跟在身后,也是一步一步跟着。
心中却觉得有些异样,虽然皇上神色平静,甚至连声音语气听着,都仿佛没有什么,可是在太子生病的qíng况下,皇上没有留在太子寝宫里,这本身便是有那么一些不寻常。
可梁庸又觉得是自己多心。
正是走着,萧恒突然开口冲着他又是吩咐了一句:太子身边的人,你尽快去安排好。安排一些老实可靠的除此之外,你和刘御侍二人,平日里多注意一些太子身边的事务,若无大事,便让杨氏来处置。
梁庸没料到萧恒突然说了这么一番话,心中忍不住惊讶,不过他也没有多想,只点头应了。
端亲王处置完所有的事qíng,从慎刑司中出来,已经有些晚了。
他原本想要再去宣和殿里瞧瞧qíng况,可是看着夜色与来往的侍卫,只能压下心中的渴望,转而朝着出宫的小路走去。
宫门口,除了守门的侍卫,也根本看不到今日来参加宫宴的人,只怕早已经散去归家。
端亲王chuī着夜风,可能是因为圆满的处置好一件事qíng,加上今日又让太后吃了瘪,他心qíng十分不错,嘴里还哼着小曲儿,晃晃dàngdàng走着。
走出宫门之时,守门侍卫冲着他行礼,端亲王倒是十分居尊降贵,还笑着与他们打了招呼,道了一句辛苦,惹得侍卫们面上都忍不住浮起了惊异的神色。
要知道,这位端亲王虽然长得温文俊雅,可实在是表里不一,而且恰恰相反,他xingqíng乖巧的紧。
站在宫门口马车边上等着端亲王随从瞧见了端亲王,连忙上前过来迎候。
又是牵过了马车,端亲王笑着拿手敲了敲随从的脑袋,正要翻身上马车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却是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