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容瑕拿过一个药瓶,揭开瓶盖就能闻到淡淡的药香。盖上瓶盖,他把玩着这只小小的药瓶,忽然道,杜九,你说待事成以后,福乐郡主会不会怨恨我?
杜九愣住,他沉默片刻:伯爷,属下不知。
容瑕把药瓶放在鼻尖轻嗅:是啊,你也是不知道的。就连他,也不敢肯定他与婳婳日后会不会因为蒋家人起矛盾。
伯爷,您为何不把老静亭公发生过什么告诉福乐郡主呢?还有刺杀静亭公真正幕后主使是谢家人,只是陛下帮谢家打了掩护,这是杜九最不理解的地方,若是福乐郡主知道这些,她定会理解你的。
容瑕沉默地摇了摇头。
他就喜欢看着婳婳无忧无虑的过日子,穿着最华美的裙子,吃着最讲究的食物,肆无忌惮地炫耀着她拥有的一些,这一切太过美好,他舍不得去破坏。
她过了自己幼时幻想过,但是却不能过得日子,只要看着她好,他就仿佛觉得自己幼时的幻想得到了满足。
这事不要再提,容瑕把药瓶紧紧地握在掌心,我心里有数。
可是当今陛下对福乐郡主那么好,她怎么眼睁睁看着
可是很快这个天下,就不是当今陛下的了,容瑕把药瓶放在枕边,淡淡道,他的不孝儿子,正盼着他百年去世。护卫们虽然尽力护着他,但难免有个失手,也是有可能的。
杜九张开嘴,半晌后道:属下明白了。
班婳一回到家,家人就围了上来,确定她没有受什么委屈以后,班家人神qíng才轻松下来。
婳婳,你去宫里,陛下说了什么?yīn氏拉着班婳坐下,细细询问着班婳进宫后的经过。
班婳把进宫后发生的事qíng一五一十说了,陛下瞧着确实不太好,容貌都扭曲变形了。大月宫的宫人们各个神qíng紧张,唯恐陛下发怒责罚他们。这一次去大月宫,让她觉得压抑又沉闷,与以前轻松的气氛完全不同。
yīn氏在心里冷笑,人做了太多亏心事,总会有报应的。她拍了拍班婳的手,既然陛下现在qíng绪如此不稳定,你以后还是少进宫吧。太子与二皇子的事qíng我们家也不参与,二皇子妃这算盘打得太响,恨不得全天下的好处都被她占尽。这样的人太过短视,不必与她走得太近。
我本来与她关系就不好,哪能走得近,班婳笑了,您且放心吧。
有你们这两个不省心的小东西在,我哪个时候能放心?yīn氏道,罢了,你向来有午睡习惯,回你自己的小院子吧。
班婳起身准备告辞。
等一下,yīn氏叫住她,容伯爷的伤势怎么样了?
好了很多,他受的是皮ròu伤,养起来很快的。班婳随意答道,你不用担心。
这个傻孩子,她哪是为容瑕担心,而是在为她担心。若是容瑕身体出了问题,她可不想让女儿嫁给一个残疾人。靠女儿博美名是别人家的事,她只希望自家女儿不吃亏。
老爷,夫人,姚尚书家的姑娘求见。
姚尚书?yīn氏疑惑的看班淮,他们家什么时候与姚培吉一家有关系了?
班淮摇头,他跟画痴姚培吉可没打过什么jiāo道。
是姚三姑娘吗?班婳看向管家问。
是的。管家应了。
这位姚三姑娘与我有些jiāoqíng,让她进来。说完这话,班婳转头对yīn氏道,母亲,这个姚三姑娘有些意思,先让她进来问问她的用意再说。
yīn氏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班恒怀疑地瞥了班婳一眼:姐,你又去外面招惹小姑娘了?他有理由相信,如果他姐是个男人,肯定会是京城有名的làngdàng花心公子。
胡说八道,是人家小姑娘自己有意与我结jiāo,班婳瞪了班恒一眼,你这孩子真不会说话。
班恒:
姚菱忐忑不安地坐在外间,手里的帕子已经被她拧成了麻花。自从父亲被陛下杖责,尚书位置又被人顶替以后,他们姚家在京城里的地位就一落三丈。太医常常要三催四请才肯来,外面的那些大夫又不得用,父亲身上的伤口已经有些地方化了脓。
在父亲失去利用价值以后,石家便不再理会他们姚家,其他人家也是敷衍了事,家里想要请两个有大本事的大夫,竟不知道该找谁。她也是碰巧听闻班家养的大夫有些真本事,这些大夫的先辈都是跟着班家先祖上过战场的,所以治疗伤口方面很厉害,就连成安伯的伤都靠班家大夫治疗着。
她早就想来求班家人,可又怕被拒绝或是连累他们,所以一直忍着。哪知道昨天晚上父亲的伤口恶化了,今天一早便高热不退,她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厚着脸皮来求班家人。
下人领着她进了正殿,见一家三口都在,她忙上前行了一个礼:小女子见过国公爷,见过夫人,见过郡主与世子。冒昧来访,请国公爷与夫人多多见谅。
姚姑娘请坐,yīn氏温和一笑,姚姑娘忽然到访,可是有什么事?她看到姚菱眼眶发红,眼睫毛上还带着泪痕,语气便先软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