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究竟怎么了,王德呢?皇帝神qíng不太好,他似乎连皇后也不相信了。
陛下,奴婢在这。王德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神qíng憔悴,似乎也一夜没睡。
你来跟朕说,朕怎么了?
王德跪在帝后面前,额头碰在了冰凉的地上,却不敢说一个字。
狗东西,你连朕的话都不听,朕还要你有何用?云庆帝一看他这样,顿时bào怒,来人!
陛下,皇后打断他的话,轻轻抚着他的胸,太医说了,你现在不宜动怒。
云庆帝瞪着皇后:那你告诉朕,朕的身体为什么动不了?
皇后看着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一夜间便变得这般láng狈,眼睛一酸,背过身不敢让皇帝看到自己的眼泪。
朕云庆帝渐渐缓过神来,他看着双肩颤抖,不敢看他的皇后,朕是不是中风了?
陛下皇后擦gān眼底的泪,太医说了,只要您好好休养,定会没事的。
云庆帝闭上眼,半晌才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让人去传容瑕、周秉安、张起淮、赵玮申进宫。
容瑕是吏部尚书、周秉安是尚书令、张起淮是工部尚书,赵玮申是兵部尚书,这几个人都是云庆帝心中,值得信任的几个人。
皇后连忙应下了。
去宣这几位大人的太监刚走,太子就进来了,他还不知道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在东宫为重重围住以后,心里就一直不安,直到他看到了帝后二人,才勉qiáng松了一口气。
太子,陛下今日身体不适,你暂时帮着陛下监国,皇后没有提云庆帝病得有多严重,有什么不懂的,你可以来向陛下讨教。
父皇,您怎么了?太子听到监国并没有兴奋之色,反而关切的看着云庆帝,是儿子不孝,竟是不知道父皇身体不适。他眼眶一红,看着躺在chuáng上的皇帝,觉得心中愧疚万分。
朕没什么事,就是太医说需要静养,皇帝说话的速度很慢,他想让自己的话听起来能够清晰一些,朕召见了几位朝中重臣,你监国以后,要好好与这几位大人商量国事,不可鲁莽。
父皇,儿臣尚不及您半分,怎做得监国之事?太子连连摇头道,您快些好起来吧。
若是平时太子这么说话,皇帝只会觉得他软弱无能,可是这个时候,他又看这个儿子无比顺眼了,因为这个儿子全心全意信赖着他,甚至对监国一事都不放在心上。心里一高兴,他又多嘱咐了太子几句,还是他以前不愿意跟太子说的一些话。
等王德进来,说是几位大人都到了,皇帝才让皇后与太子扶他坐起身,又让人给他整理了一番仪容,勉qiáng维持着帝王的威严,才让王德去宣这几个人。
四五月的早晨不算太凉,但是匆匆从被窝里起chuáng,连衣服都是仓促着套好,几位大人算不上太舒服。而且见宫里三步一哨,五步一岗,护卫们皆挎腰刀,手放在刀柄处,他们就猜到宫里只怕有事发生。
四人中最年轻的容瑕走在最后,另外三人有心问他两句,但是在四周无数双眼睛的监视下,他们也不好回头开口,只能硬着头皮来到了大月宫外。
大月宫的守卫更加森严,四人在侍卫们的眼皮子底下并排站在一起,周秉安转头看了容瑕一眼,哪知道容瑕连眼皮都不抬一下,这份淡然竟是让他们几个老臣感到汗颜。
周大人、容大人、赵大人、张大人,皇上有请。王德走出来,对四人行了礼,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有劳。周秉安见王德神qíng严肃,连嘴角都紧紧抿着,便在心中暗暗叫苦,这不仅仅是大事,恐怕还是滔天之事。
四人进门就闻到屋子里有一股浓浓的药味,太监宫女跪了整个屋子,太子与皇后站在龙chuáng旁边,而皇上还坐躺着。虽然jīng气神瞧着还好,但是那略不自然的表qíng,浑浊的双眼以及微微歪斜的嘴,都让他们心里暗暗提起一口气。
陛下这是不大好了。
静亭公府。
班婳从睡梦中醒来,转头见外面天还没亮,又倒回被窝里。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在chuáng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直到天色蒙蒙亮时,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婳婳。
婳婳。
班婳睁开眼,看着坐在chuáng边的老人,一下子便扑进了她的怀里:祖母,您怎的来了?
我来瞧瞧你呀,大长公主爱怜的抚摸着她的头顶,笑眯眯道,祖母今日高兴呢。
班婳腻在大长公主的怀中,好奇地问:您高兴什么?
大长公主笑而不语,只是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就像是在哄一个小婴儿般。班婳觉得祖母怀里软软香香的,她脑子昏昏沉沉地想要睡过去了。
我跟你祖父回去了。
迷糊间,她听到祖母如是说。
奇怪,祖父不是早就西去了么,祖母怎么跟祖父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