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公主知道她这是故意不搭理石飞仙,无奈一笑:你如果喜欢,等会便带一筐回去。
一整桌人都知道,班婳这是故意装作没有听见石飞仙的话,心里对班婳的厌恶感更甚。不就是仗着有一个做大长公主的祖母,才能如此耀武扬威么?石飞仙可是当朝右相的孙女,可比她家那个有爵位无实权的父亲厉害多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给石飞仙面子,这简直就是把右相府的脸面放在地上踩,班婳她疯了吗?
班婳疯没疯她们不知道,但是现在谁也不敢去招惹她了,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反应?脑子正常的人做事有迹可循,像这种没头脑的行事作风全靠qíng绪,跟她吵架有rǔ斯文,不跟她吵又觉得憋屈,所以gān脆不去招惹最好。
谢宛谕与石飞仙都被她下了面子,她们何必再去讨这个没趣?
不知道是不是她们的错觉,以前的班婳虽然有些随xing,但还不至于像今天这般不给人颜面。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真是沈钰退婚刺激了她,让她破罐子破摔了?
在场不少人都这么想,有心软的开始同qíng起她来,还有些开始偷偷地幸灾乐祸。
有了石飞仙与谢宛谕的前车之鉴,后面再没有人去招惹班婳,知道赏jú宴散场,也没有谁跟班婳多说几句话。
你这个xing子不改便罢了,安乐公主送班婳离开的时候,忍不住叹气道,现在的心气儿更大了,再这么下去,给你招来祸端可怎么好?
好日子过一天便少一天,只求今朝有酒今朝醉罢了,班婳不甚在意道,她们本就不喜欢我,就算我现在好声好气的跟她们说话,待我落魄了,她们也还是会迫不及待的来看我笑话,我又何必给她们好脸。
什么落魄不落魄的,好端端的想这些做什么?安乐公主失笑道,小心姑祖母听见这话收拾你。
班婳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跟安乐公主道别后,就上了轿子。
京城有名的古玩店里,班淮看着掌柜捧出来的玉佩,摇了摇头:这个不行,还有别的么?
侯爷,小的哪敢骗你,这已经是店里最好的东西了,掌柜陪笑道,要不您再看看别的?
不看,班淮头一扭,等你这里有好东西以后,爷再来看。
好的,侯爷慢走。掌柜松了一口气,这位静亭侯虽然有些挑剔,但是为人大方,找不到合心意的,也不会拿他们出气,还算是好伺候的客人。所以尽管外面人都传这位是个纨绔,他们这些做商人的,倒是挺喜欢这位静亭侯的。
侯爷,前面好像出事了。班淮身边的长随小柱儿靠近班淮乘坐的轿子,小声道,路走不通。
出什么事了?班淮掀开轿帘,听到前面传出哭声,不少老百姓围在前面,又吵又闹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去问问,发生了什么事。班淮急着回府,听着又哭又闹的,又懒得绕路走,只好让下人去问问。
没过一会儿,小柱儿就跑了回来:侯爷,小的打听出来了,有对老夫妻进城卖山货,哪知道遇上了骗子,给的铜币竟是假的,老头子一气之下,竟晕了过去。
若是以往,班淮是不会关心这种小事的,但他今天揣在兜里的银子没有花出去,便难得起了几分闲心,从兜里掏出一块碎银子,把这银子给他们。
能用银子解决的事qíng,都不是事儿。
好嘞。小柱儿接过银子,一路小跑着挤进人群,把碎银子放到痛哭不止的老太太手里:老太太,这银子你拿去,请个大夫给老爷子瞧瞧。
这怎么使得?!老太太看着手里的这块银子,吓得脸都变了,又见给他银子的这个人穿着上好的棉袍,更是不敢要,大人好意老妇心领了,只是这么多的银子,老妇愧不敢受。
放心拿着吧,这是我们家侯爷给你的。小柱儿见倒在地上的老爷子面色蜡huáng,叹了口气,把碎银子塞进老太太手里后,转身便往回走。
好人啊!老太太老泪纵横的捧着碎银子,跪在地上朝班淮轿子的方向磕了好几个头。
有年轻力壮的人见了,帮着她叫了一个大夫来,没过一会老爷子便醒了过来。老太太高兴得又哭又笑,总算是想起询问四周看热闹的人,刚才帮她的那位大人究竟是谁。
那个人我认识,他姑妈跟我们家是远方亲戚,一个穿着gān净的中年男人在众人敬仰的眼神下缓缓开口道,听说他一家子都在侯府当差,穿的是上好棉布衣,顿顿都有ròu吃,侯府好些下人都归他管。
原来竟是侯府的人,旁边百姓恍然大悟,不过京城里最不缺的便是侯爷爵爷,于是又有人问道,你可知他是哪个侯府的人?
那来历可就大了,知道大长公主么?这位侯爷便是大长公主的儿子静亭侯,方才送这老太太银子的,定是静亭侯无误了。
大长公主的儿子,那就是当今陛下的表弟,那肯定是很厉害的大人物了。
这位侯爷真是好心人啊。
最终,对京城贵族圈子丝毫不了解的普通老百姓们,得出了这个结论。
不远处,坐在轿中的男人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等人群开始散开后,便放下了轿帘:回府。
伯爷,不去忠平伯府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