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还怀着身孕,正是头三个月的时候,这马车来回颠簸的,万一可是碰着、撞着了,谁能担当得起这个责任。只是安靖太后却说殷珍好不容易回京,她和纪宝璟都是做外甥女的,难道连自个的亲姨母都不来瞧一瞧。
人言可畏,方皇后也是考虑到这一层,才叫她进宫来的。
倒是长孙昭瞧着她的肚子,笑道:真想早些见到沅妹妹的孩子,不知该多漂亮呢。
她这话还真没说假的,裴世泽生得高大挺拔,又那般俊美无俦。而纪清晨又是跟天仙一般明艳绝伦的人物,这两人的孩子只怕得是京城最好看的小娃娃吧。
你若是喜欢孩子,便自个生一个,羡慕旁人可不行,方皇后似笑非笑地冲着她瞧了一眼。
长孙昭没想到一向端庄地母后,竟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登时有些羞涩地红了脸颊。
她眉目英气,一向又难有小女儿姿态,这会脸颊红扑扑地,倒是有了几分女儿家的羞涩和娇媚。
待出宫的时候,纪宝璟与她说话,倒是说起了家里的事qíng,太太如今着急上火,四处帮六妹相看。爹爹倒是有个同僚,不过一家子被放到外头做官去了。只是卫姨娘死活不愿意,说是要把六妹远嫁了,不如便叫她去死。
这些闲话,纪宝璟原本不想与她说的,可是又怕她在外头听到什么不好的,还是说了一声。
反倒是纪清晨皱眉,说道:为何要将六姐远嫁了,乔策如今还在京城好端端地待着了,他都能待得住,六姐就得避开他?
纪宝璟转头瞧着她,倒是一下子笑了,没想到她竟会帮纪宝芙说话。
祖母说的也是这个道理,纪宝璟微微一笑。
纪清晨想起方才殷月妍和陈修的那一对视,便问道:我听说陈蕴和陈修两人都尚未婚配呢?
听说是姨母想着日后要回京,便没着急,纪宝璟自然能想得通殷珍的意思。如今舅舅成了皇帝,连带着一家子人都成了贵主儿,殷珍是亲妹妹,怎么说一个公主的位分都跑不了。
湖广那地界上的人,她左右是瞧不上了,只等着回京呢。
只是陈修是个男子,便是到了二十岁还没说亲,也不算迟。可陈蕴这会却已经十七岁了,到底是大姑娘了,估计着这一回京便是要给她先相看的。
姨母这个人纪清晨不屑地嗤笑了一声,也就是因为瞧着是长辈,她才不能明说,只是想当初在靖王府的时候。她瞧中了殷月妍,便叫陈修去勾引她,而那时还是外祖的丧礼。
若不是被她撞见了,只怕如今她的表姐还未必是乔策呢。
纪宝璟目瞪口呆,她竟不知道殷月妍和陈修竟还有这样的事qíng。
舅舅也知道?纪宝璟连连摇头,先前殷月妍与乔策订婚,什么郎才女貌,舍命相救,说地比话本子上唱的还好听着呢。没想到这里面竟还有的事qíng。
纪清晨点头,这会两人已经上了车,定国公府和晋阳侯府都住在内城,而且隔地不远。所以这会姐妹两人是坐着一辆马车的。
此时听了她的话,纪宝璟也是惊叹连连。她未曾与这位姨母接触过,所以不知她的xing子。如今一听纪清晨说这些,便是自然而然地退避三舍了。
虽说是亲戚,不过日后少来往便是了,纪宝璟还是说了一声。
待把她先送回了定国公府,纪宝璟才回去。
等她回到院子里之后,留在家中的香宁迎上来,跟她说道:郡主,今个东川伯府的伯夫人来了,是舅太太陪着一块来的。这会只怕还没走呢。
因着纪清晨未在宫里头留膳,所以回来地早,倒是赶上了。
她一皱眉,先前裴世泽不看好这门婚事,只因为东川伯乃是个宠妾灭妻的,那妾室不仅生了长子不说,而且东川伯府的世子之位迟迟都没立下来。
可是却叫姚姨娘好生闹了一通,如今姚姨娘被送到庄子上去了,这门婚事倒是没耽误。
估计姚姨娘要是知道了这事,也只会觉得自个这一通闹腾总算是没白费。
纪清晨哪里想管这样的事qíng,直接便道:你派人去与夫人说了一声,便说我已经回来。只是太倦了,身子疲乏地很,便不过去了。
香宁点头,便要过去,便被纪清晨又叫住,皇后娘娘赐了一盒点心,你也拿过去吧。
杏儿站在旁边,立即道:可是姑娘您不是念叨着带着苏油鲍螺。
今个纪清晨在安靖太后宫里吃了一个,方皇后大概是瞧见了,便叫人给她准备了一匣子,里头放了四个。还有在牛油松瓤卷苏,莲huáng苏,都是她喜欢的,每回从宫里回来,不管是皇后还是舅舅总是赏她糕点。
大概这爱吃的印象着实是太深,就是如今她都怀孕了,还是照赏赐不误。
先前在太后宫中吃了一个,才发现想着这味道,可是吃到嘴里,却又觉得有些恶心,纪清晨忍不住扶额,这会她确实是有些倦了,就挥挥手,叫香宁赶紧把东西送过去。
其实她叫香宁送东西,也是为了堵住她们的嘴。
毕竟显庆伯夫人也来了,她是谢萍如正经的嫂子,是舅太太。她既然来了,按理纪清晨应该是要过去的。可是上回为着裴玉敏的事qíng,纪清晨可是没客气。如今人家亲亲热热的,眼看着就成全一门美满婚事了,她过去做什么。
可要只是叫人过去说自己累了,难免有点儿恃宠而骄。
所以才叫香宁把宫里带回来的点心送过去,是拿皇后的势去压压她们,省得到时候又传出什么关于她的谣言。
待香宁叫了两个小丫鬟,把盒子小心翼翼地捧到谢萍如的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