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世泽说的话,确实叫人误会。可纪清晨的小日子才过去没几天,她自然自己肯定没怀孕。所以她赶紧摇头解释:太太,你别听世子爷这般说,我没事。
曾榕有点儿失望,不过好在也只是一瞬的。毕竟纪清晨成亲两个月,哪儿就能那么快有好消息的。
赶紧进来,老太太一大清早就念叨着你们,曾榕见外头这般冷,便叫他们都赶紧进来。只是又瞥见后头那三四辆马车,登时吃惊地张了张嘴。
她不好与裴世泽说,只得问纪清晨:沅沅,我不是与你说过了,家里什么东西都不缺,送点东西回来,面子上过得去便是。这么好几车,可实在是太多了些。
纪清晨知道她的心思,只得解释道:我原本也是听了太太的话,只叫人备了些东西。可谁知今个过来,才知道世子爷又叫人加了两车。
那会东西都已经装在车上了,她自然是不好再叫人卸下来。所以只能都带回来了。
曾榕听她的话,知道这是裴世泽的手笔,顿时抿嘴一笑,轻声道:这是世子爷喜欢你、心疼你,怕你回娘家,失了面子呢。
她越说越开心,就连眉梢眼角都带着开心的韵味。
只是这真叫纪清晨有些哭笑不得,她自个准备的,曾榕就坚决不要。可是提到这是裴世泽准备的,她就眉开眼笑。纪清晨登时挽着她的手臂,轻声说:太太这样,未免也太偏心了些吧。
你这孩子,难不成还与自个的相公吃醋计较不成,曾榕在她额上点了一下。
纪清晨登时甜甜地笑了起来。
之前前头走着的这一对儿欢声笑语的,后头的两个人明显有着隔阂。纪湛一路上没什么话,只是这并非他的xing子。裴世泽还以为他是因为方才自己拦了那一下,便主动开口问他。可谁知问了几句,纪湛也是闷闷不乐的。
等纪清晨转过头的时候,就看见裴世泽正蹙眉在打量着纪湛,似乎在想,怎么才能与他处好关系。
湛哥儿,纪清晨喊了他一声,小少年三两步地上前。
说来纪湛已经九岁了,已经开始是拔条的时候,不像小时候那般胖乎乎的,反而越发地清瘦,细长地身形穿着圆领锦袍,有种小少年的风姿。
裴世泽是看着她长大的,而纪清晨则是看着纪湛长大的。
撅着个嘴做什么?瞧见姐姐还不高兴?纪清晨瞥了她一眼,轻声问道。
明知道他不是因为自己,可纪清晨还是这么说。果然纪湛立即抬头,反驳道:我又不是因为姐姐不开心的。
那是因为谁?纪清晨又笑了。
纪湛不开口,纪清晨回头朝裴世泽瞧了一眼,轻声道:难不成是因为姐夫?
这会纪湛没开口了。
倒是曾榕瞧着儿子闷呼呼的样子,便立即说道:前两日俊哥儿来玩儿,结果带了冰鞋过来,在冰上滑地不知多好。听说是世子爷,在宫里教他的?
曾榕这么说,就是叫纪清晨还有裴世泽知道,纪湛是因为什么不开心的。
纪湛比温启俊大,又是他的小舅舅,素来都是领头的那个。可现在温启俊都能穿着冰鞋滑地像模像样的了,结果他还什么都不会呢。
纪延生知道这事,倒是支持儿子的喜好,赶紧叫人去给他置办了一双冰鞋。可是鞋子倒是好置办,这教他的人却难找。
纪延生自个是不行的,叫他舞文弄墨还行,这冰上的玩意,他打小就没学会。
倒是曾榕安慰他,说等姐夫来了,便让姐夫教他。谁知小家伙这才委委屈屈地说,俊哥儿是在太液池里滑冰的,听说那太液池不知比自家的湖面大多少倍呢。况且俊哥儿还能看冰嬉,他都没见识过。
说来也是没法子,温启俊是纪宝璟的儿子,亲爹又是晋阳侯世子,时常出入宫中是常有的事qíng。从前宫里头赏下吃的用的,纪湛也是不缺的,毕竟纪清晨待他好,自己不要,都得给他准备一份。
只是他极少能出入宫闱,更别说去太液池边了,他听着温启俊提起冰嬉的盛宴,只能心底默默地羡慕。可是纪湛如今也明白了,他和姐姐还有大姐姐不是同一个娘亲生的。如今的皇上是姐姐和大姐姐的亲舅舅,可却不是他的亲舅舅。
这种不相同,叫纪湛心底有点儿难过。
原来是这样啊,待会叫姐夫也教你,湛哥儿这么聪明,肯定一学就会了,纪清晨摸着他的小脑袋,安慰道。
纪湛也没说话,他不想叫自个的心思被人知道。
等去给纪老太太请安,纪清晨每回回来都特别喜欢腻歪着老太太跟前。她知道每次回来见祖母一次,就少了一次见面的机会。虽说她不该想这般丧气的事qíng,可生老病死本就是天道伦理,她只有在祖母在世的时候,好好地待她老人家。
我听说您不乖,天天都要吃红烧ròu啊,纪清晨早就听曾榕说过了。
祖母如今爱吃红烧ròu,在炉子上蒸了一小碗,她能吃下去一大半。只是红烧ròu虽不错,可到底是油腻之物,虽是爱,但也不能日日都吃。毕竟老太太年纪也有些大了,饮食还是应以清淡为主。
老太太登时不乐意,念叨道:你回来便说我,祖母可不喜欢了。
好好好,我不说,我也是担心祖母嘛,纪清晨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柔声说道。
老太太笑眯眯地瞧着她,担心我这个老太婆做什么。你啊,最要紧的是,早些生个孩子,叫我瞧见了。便是闭上眼睛,都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