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宝芸挺着个大肚子,瞧着纪宝茵正与纪清晨站在一处说话,便喊了她一声,还伸出手叫她过来扶着自个。纪宝茵当即冷哼一声,动也不动地站在一旁,倒是纪宝芸的丫鬟见状,赶紧上前扶着她。
你怎么回事,自家姐姐叫你,也是这般无礼?纪宝芸一过来,便颐指气使地教训道。
就连纪清晨都忍不住蹙眉,虽说是姐姐,可是若你自个没点爱护妹妹的心思,又如何叫妹妹敬重你。
反倒是纪宝茵可不怕她,只耷拉眼皮,不在意地说道:我又不是三姐你的丫鬟。你若是累了,便到一旁坐着。
纪宝芸轻嗤了一声,伸手点了下她的额头便不经意地笑道:本来还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看来你也是不想知道了?
纪宝茵瞥了她一眼,嗤笑:三姐你能有什么好消息?难不成是家里头又添新人了?
这话可够叫纪宝芸生气的了,当即便挥手狠狠地拍了她一下,怒道:没大没小的,你姐夫房里的事也是你能说的。
纪宝茵撇嘴,也知道自个说地过分了,便任由纪宝芸教训了她几句。
不过纪宝芸发过火之后,倒也消了气,轻声说道:你以为舅母这次过来,单单只是因为大哥金榜题名了?她还为了你的事qíng。
这倒是把纪宝茵唬了一跳,当即便反问道:为了我的什么事?
这不是明知故问嘛,纪宝芸露出这个表qíng。
纪宝茵便明白,只怕是韩氏要帮她说亲事。只是这两年为了三姐的事qíng,母亲和舅母已经闹地不是很愉快,这会舅母无端端地帮她说亲事,岂会安了好心。纪宝茵瞧着她三姐,还一副高兴的模样,登时便气不打一处来。
倒是旁边的纪清晨,轻笑着问道:那三姐你有没有什么旁的消息透露给我们啊?
你只管放心吧,这会舅母是真心想帮你说亲事的,毕竟眼瞧着你年纪也大了,纪宝芸叹了一口气,似乎纪宝茵十六岁还没定亲,已是全家人心头的大难题了。
纪宝茵就是因为她这态度,才不喜欢与她说这些事,所以她当即便翻了脸,拉着纪清晨便说道:沅沅,咱们走吧。
纪宝芸在身后喊了她两句,纪宝茵头都不回地。
她一路上拉着纪清晨便往花园里去,这会宾客都后院正堂,或是在前院,花园里头反倒是没什么人。纪宝茵眼眶都红了一圈,待停了下后,便恨恨地说:沅沅,你说我三姐姐讨不讨厌,整天就只会笑话我。
纪清晨见她这般难受,立即安慰道:三姐也只是关心你,五姐姐你别往心里去,顶多咱们以后不搭理她便是了。
舅母如今瞧她不顺眼极了,你说她能这般好心地给我说亲事,还不知是不是哪家没人敢嫁的猪头,便要塞给我呢,纪宝茵一想到,可能是个满脸麻子还又黑又丑的人,心底登时便觉得悲苦起来。
她上个有四个姐姐,不说远在蜀地没见过面的四姐,便是她嫁到外头的庶出二姐,当年说亲事的时候,也没像她这般难。
纪清晨倒是能理解她的心qíng,毕竟她前世的时候,被乔策退了婚,那会都已十五岁了,天天晚上一闭上眼睛,满脑子想得都是婚事婚事。况且那会子,就她和大哥两人在京中,大哥是个男人自然没法子替她张罗。
其实那时候她的处境比纪宝茵还要惨,毕竟她那会不过是个商家女,连乔策那样毫无根基的人,中了进士后都能毫无顾虑地一脚将她踹开。如今纪宝茵的父亲是个四品官,大哥又是个新鲜出炉的进士,婚事便是有些迟了,可总也不至于像她那么艰难。
说来说去,还是韩氏想给女儿挑一门更好的亲事。
两人说着话的时候,就见前头凉亭里头坐着一个人,似在哭。纪宝茵望了过去,轻声道:沅沅,那是六妹吗?
只见凉亭里的人穿着一件浅洋红遍地缠枝玉兰花长褙子,配着一条暗银刺绣湘裙,虽然是身子对着她们,不过瞧着那纤细的身形倒确实是纪宝芙。
她怎么了?哭地这般伤心,纪宝茵有些不解地问道。
纪清晨也不知道,虽说她们两个是姐妹,可是说实话,她一向与纪宝芙接触最少。便是有时候她与纪宝茵一处玩,偶尔会叫上她。不过纪宝芙倒也会与府外认识的姑娘来往,曾榕也会带着她出门。
纪宝茵瞧着她独自一人坐在那边,身边连个丫鬟都没有,甚是凄凉地样子。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问道:说来她如今也有十五岁了,婚事可说好了?
六姐姐的事qíng,我一向不知的,不过倒是没听太太说过,纪清晨说的这句是实话。
不过纪宝芙的及笄礼是在十一月,所以离她及笄还有大半年的时间呢。
结果两人正说着话呢,就见纪宝芙擦了擦眼泪,站了起来。偷看她的两个人,心底登时说了声不好,可是这会再躲却也来不及了。纪宝芙转身的时候,已经瞧见她们了。
三人瞧着彼此,脸上都是一阵尴尬。还是纪宝茵拉了纪清晨一下,便是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