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会纪清晨自个主动开口安慰道:姐姐,你不要总是这般担心。那个乔策不过就是从江南来的罢了,论年少有为,文有谢忱,十六岁便是南直隶的解元。武有柿子哥哥,二十岁出头,便平定西北,直将那帮蒙古人打得落花流水,滚回了老家去。就是论长相,他也比这两人差远了。
况且我可不是单单看长相的人,纪清晨说道。
纪宝璟登时就笑了,点着她的额头就说:你还不论长相?还记得太太生湛哥儿的时候,你天天念叨地是什么?一定要给你生个漂亮的弟弟,结果呢,湛哥儿一出生,你非哭着闹着说,弟弟太丑了。
纪清晨听罢,便轻吐了下舌头,这实在是冤枉了她。其实她也是知道小孩子刚出生,不会多漂亮,可偏偏纪湛实在是太难看了,浑身红通通地,还好久都不退色,害得她以为自个的弟弟以后就是个红皮猴子。
纪宝璟见话说开了,便伸手抚了抚她耳边的鬓角,轻声说:姐姐也是从你这个年纪过来的,你放心,有爹爹和姐姐在,定会给你选个如意的。
乍然被提到自个的婚事,纪清晨白皙的脸颊泛起淡如桃花色的红晕,只听她轻声道:姐姐,我年纪还小,还不想嫁人呢。
好,不想嫁那就再等几年的,反正我们沅沅长得这么美,只有咱们挑别人的份儿,纪宝璟轻声一笑。
纪清晨这回真是羞地厉害,便扑到她怀中,纪宝璟伸手将她抱住,姐妹两人又说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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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策头一回来纪家,虽然没见到卫姨娘,不过纪宝芙回去就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她。这几年卫姨娘着实消沉地厉害,好在如今渐渐恢复了过来。
毕竟她可是经历过家破人亡的,之所以先前一片灰心,也无非是因为自己最大的依仗没了。明明就是儿子,偏偏就夭折了。那种希望已在眼前,却又破灭的感觉,才叫她一下便崩溃了。
如今她慢慢恢复过来,便是容貌都较之前鲜艳了些。可是再鲜艳,那也是快四十的人了,与曾榕那样正值女人最妩媚的年纪相比,实在是有些差。
姨娘,这个乔表哥,我听他说是舅公的孙子,便是乔策离开了好几日,纪宝芙还是不断提起他。
这个舅公便是卫姨娘的亲舅舅,乔策来的时候也早就把家里的qíng况说了一遍,他祖父母在卫姨娘离开没几年就去世了。后来他父母也去世了,他是靠着家里留下来的数百亩田产,这才坚持读书到现在的。
纪宝芙听着他父母双亡,却又能坚持读书,还考取了举人功名,着实叫人佩服。
倒是卫姨娘听到她那个恶毒的舅母,早就去世了,只觉得心头出了一口恶气。所以对于乔策这个孩子倒也没那么厌恶了,毕竟他如今也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了,她又何必为了那些陈年旧怨,再去责怪一个孩子呢。
况且乔策如今是个举人,待他参加chūn闱,那就有机会金榜题名,到时候说不定他就成了自己和芙姐儿的依靠。所以这么想着,卫姨娘倒是对他有些心热起来。
姨娘,马上就要到端午了,乔表哥一个人在京城也无依无靠的,要不咱们请他到家中来吧,过节总是热闹才好嘛,纪宝芙软软说道。
卫姨娘瞧了纪宝芙,见她满眼羞涩,语气中更是说不出的软和,当即便道:虽说乔策如今有举人功名在身,可他无父无母,家中更是什么根基都没有。咱们以后可与他来往,只是旁的可不行。
这是卫姨娘怕纪宝芙生出什么不该生的心思,便趁早说了明白。她是纪府的妾室,虽说不是什么尊贵的身份,可是乔策也是依着有她这层身份,才能搭上纪家。所以他定会好生应承自个和芙姐儿,日后他若是金榜题名倒也还好说。
可若只是个举人,便是卫姨娘都瞧不上。
太太也真是的,翻了年,你就要及笄了,她竟是一点儿都不着急,卫姨娘说着,便忍不住埋怨了起来。
年轻的那会子倒是还有风花雪月的心思,可是这会却只是剩下眼前的这些现实。
纪宝芙今年都已经十四岁了,眼看着就要到了说亲的年纪,可偏偏她是个庶出,上头一个堂姐,下头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都是嫡出的,便叫她显得有些尴尬了。
纪府上一个庶出的姑娘,便是大房的二姑娘。最后嫁给了一个举人,家里有些薄产,后来连着两回没考上,纪家大老爷便走了门路,替他选了个官。大魏朝中,只要是举人便可选官,不过这选的都是八九品的小吏。若是没在二姑娘的嫁妆在,便是连日子都难过地很。
可就是这样,他们婚后还是住在二姑娘陪嫁的三进小院里。这还是老太太叫买的呢,二姑娘知道的时候,可是给老太太磕了好些个响头,只叫韩氏脸上都不太好看。
这大房尚且都如此,便是曾榕再宽厚,纪宝芙又能比二姑娘的嫁妆厚几分呢。
所以卫姨娘是万万不愿叫纪宝芙嫁到贫寒人家里头去的,那样的日子她便受过,恨不得立即去死了才好呢。
倒是纪宝芙见卫姨娘,将乔策贬地一文不值,心中便讪讪的。只觉得姨娘连人家面都没见过,就这般说,实在是太有失公允了。
好在卫姨娘并没拒绝,请乔策来家中的事qíng。于是她便出门去求了曾榕,因着先前纪延生待乔策还算客气,曾榕又见卫姨娘一把年纪,在自个跟前哭诉,便点头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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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一的时候,大军进城,皇上在宫中接见几位将军,主帅张晋源张大将军。这位张将军说来,还是老定国公一手提拔的,可谓是定国公的嫡系。老定国公去世后,因着朝中无能征善战的大将,不过便有人提了张晋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