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裴世泽却没像寻常那样,立即将她抱起来,反而是在一旁瞧着。
纪清晨可怜兮兮地瞧着他一眼,见他不动,便又弯腰去捏自个腿。只是她腿实在麻地厉害,险些往一旁歪过去。裴世泽这才在她身边蹲下,捏着她ròu乎乎的小腿肚子,修长的手掌在来回地捏着,那股又麻又难受地劲,可真是叫她好不是滋味啊。
柿子哥哥,你生气了,纪清晨最会瞧眼色不过了,这会当然瞧出她不开心了。
好半晌,裴世泽才低声问:你为何要躲在这里,知不知道家里人为了找你,险些把整个纪府翻了过来。
秋天本来天色晚地便快,纪清晨这会才注意到,四周已蒙着一层黑,眼看着月头都要起来了。她竟是在这里睡了这么久,没叫她冻病着,还真是庆幸。
待纪清晨的腿好了不少,裴世泽再将小姑娘身子转了过来,面对着自个,轻声问道:可是有人欺负你了,你与我说,我定是不会叫你受委屈的。
纪清晨想起自个是为了什么才跑出来,她要怎么说呢。她前世死于少女时代,她的心xing就停留在了少女时代,她不曾婚嫁过,也不曾生儿育女过,她的灵魂停留在她的少女时代。以至于到现在,即便身子只是个小孩子,可是对她来说,她却已是个少女。
那些少女心事,她又该怎么说给别人听呢。
大家都当她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可是偏偏她心底却不是那样的。她知道曾榕不是故意在她跟前说那些话的,她只是想与自个分享些秘密罢了。可是她却不开心,因为对她来说,裴世泽是和她亲密的。
她笑自个,竟是不自不觉间,对他有这样的独占yù。
此时再听到他的话,她便忍不住地问:柿子哥哥,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为什么对你这么好?裴世泽听着她话,低头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她漂亮的大眼睛被卷翘的睫毛覆盖着,微微低着头,叫人看不见。
只是虽然没瞧见,却能想到她可怜巴巴地眼神,到底还是舍不得对她发火,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柔声说:对一个人好,是不需要理由的。
可是你为什么不对三姐姐好,不对五姐姐好,单单对我好呢,纪清晨带着浓浓地鼻音问他。
这次她终于抬起了眼睛,只是眼神里的倔qiáng却叫裴世泽有些异样。
因为沅沅也对我好,裴世泽这次认真地回答她,虽然面前的小姑娘可能只是一时地好奇,可是他却不愿再敷衍她。
对他来说,能得到的温qíng并不多,他没有母亲,很多人对他好,都是因为他未来定国公的身份。
纪清晨想了想,还是问:那你为什么突然来真定呢?是因为我姐姐吗?
你姐姐?裴世泽诧异地看着她,突然神色变了变,最后眼眸深沉地看着她,轻声说:所以你是因为这个才跑出来的?
他霍地站了起来,叫纪清晨吓了一跳。
纪清晨见他这般,一下子往后退了一步。柿子哥哥生气起来,不会打人吧?
可是她突然想起,前世他生气的时候,后果是真的非常严重。
她果然不该惹他的。
谁和你说的?他低声问道,只是语气中却冷地刺骨。
纪清晨吓得立即低头,她也不忍心把小后妈供出来,立即道:我是听下人议论的。
没有的事,我与你姐姐没有关系。我来真定也不是为了她,裴世泽低头瞧着她,严肃地地说。
纪清晨听着他的话,嘴角已经翘了起来,小手jiāo握着,手指戳啊戳,才低声问:那是为了谁来的啊?
小姑娘软软甜甜地声音,透着说不出地期待。
裴世泽深邃地眸子,低头正瞥见小姑娘戳啊戳的手指,忽而便觉得心头软了软,他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小姑娘被他托着小屁股,正对着她的眼睛,我说过,小孩子不许多问的。
纪清晨:哼,难道你上辈子娶不着老婆的,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榆木疙瘩。
可是她却也不想想,她一个五岁的小丫头,两条小短腿迈出的步子还没人一半地大。若是裴世泽说对她有男女之qíng,那才叫会匪夷所思吧。
虽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一想到,要等到她长成一个大姑娘,那该等到什么时候啊。
真希望她明天就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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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阳侯府的门口,只听一阵马蹄声渐近,随后马背上的人勒住缰绳,马嘶鸣了一声,便在门口停住。门房上的小厮开了门,就见竟是定国公府上的三公子,赶紧上前。
裴世泽将自己手上的马鞭扔到小厮手里,问道:你们世子爷在吧?
在,在,世子爷近些日子都在家里读书呢,小厮忙是说道。
裴世泽点了点头,便进了府中。定国公府与晋阳侯府一向关系不错,两家还有些转折亲,再加上裴世泽与温凌钧的关系一向好,所以时常会过来。
他到门口的时候,温凌钧已知他过来了,正叫小厮二宝拿了好茶叶,赶紧去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