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不爱吃的是这个。他点点写着柿子的那张纸,这是个水果,没熟透的时候会涩嘴。
然后他又指指另外一张:这个世子是另一个世子。你被册封的是这个,跟那水果没关系,这个词的意思就是你以后要承继父王的王位,当逸亲王,接管王府,懂吗?
哦阿祚似懂非懂,琢磨了一会儿,不放心地又追问了一遍,不是那个柿子?
不是那个柿子,你皇伯伯怎么能让你当柿子呢?真要让你变水果,也得是你喜欢的葡萄啊!孟君淮气定神闲。
玉引:噗
得到确定之后阿祚破泣为笑,又觉得自己因为弄错词而这样大哭大闹很丢人,埋在玉引怀里特别不好意思。
孟君淮一瞧便来了劲,在旁边逗他:要不以后就叫你小柿子吧?小柿子!
不要阿祚在玉引怀里拱来拱去,小屁股翘在外面一扭一扭的,我不是柿子!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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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院,山茶和山栀焦灼地在堂屋里踱来踱去,却不敢贸然进屋。
打从宫里的旨意传到府里,尤氏便一直把自己闷在屋里,屋里只有大公子陪着,除此之外谁都不让进。方才天擦黑时有宦官进去掌灯,原是做得无比熟悉的事qíng,也不知怎么触了尤侧妃的霉头了,扭脸就被赏了三十板子。
山茶和山栀便提心吊胆的,怕里面出事,又实在不敢自己去试险。她们就只能这样小心地候着,静听着里面的动静,好在大公子在里头,如若侧妃真有个什么意外,大公子会及时喊人的。
卧房里,阿礼很担忧地看看母亲苍白的面色,给她端了盏茶:您喝口水
尤侧妃失魂落魄地坐在罗汉chuáng上,好生反应了一下才将水接过来。也没喝,直接搁在了旁边的榻桌上。
她拍了拍旁边:阿礼来。
阿礼便爬上了chuáng,皱着眉头问她:母妃,您怎么了?真的不用叫大夫来吗?
母妃没事。尤侧妃摇摇头,凝视着儿子踌躇了好一会儿,终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你皇伯伯封你三弟当了世子,你怎么想?
怎么想阿礼思量的样子含着点疑惑,尤侧妃进一步道:你知道世子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阿礼点点头,世子是承继父王的王位的人,以后三弟就是逸亲王了!我怎么想
他不太明白母妃要问什么,琢磨了半天,说:三弟还小,我会教他好好读书。我也会更努力地读书,如若三弟以后有自己解决不了的事qíng,我帮他一起!
尤侧妃滞住。阿礼这样的回答,让她全然不知该说点什么好。
母子间安静了一会儿,她又说:那你你不担心自己的将来吗?
我为什么要担心自己的将来?阿礼不明就里地反问她。
尤氏轻缓道:因为世子只能有一个、逸亲王也只能有一个,你三弟当了逸亲王,日后你便没有这个位子了。
可是我还可以有别的位子啊阿礼理所当然的口吻,打量打量母亲的神色,又说,父王跟我们说过,宗室里的孩子是可以做官的,而且就算不做官,也还有例银母妃您为什么担心我的将来?
你尤氏语结,怔了须臾,吃力地笑出来,你说得对
她将目光从阿礼面上挪开,qiáng自平复着复杂的心绪,滞了良久才说出下一句话:你说得对。你你继续当个好哥哥,好好和阿祚相处,母妃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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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氏在阿礼面前qiáng撑着说没事的结果,就是她把气都撒到了下人头上。
不过两天的工夫玉引就听说了,东院得有一小半下人挨了罚,连尤氏近前的山栀都没逃过去,除此之外还有和婧身边的凝脂。
凝脂是替和婧给阿礼送东西去了来着,而后好像是和东院熟悉的婢子多说了两句话,尤氏就不乐意了,那婢子直接让院子里掌事的拉下去就赏板子,凝脂她到底不怎么敢动,就叫在院子里站了半个时辰才放回来。
和婧来跟玉引告状的时候气得小脸发白:她凭什么罚凝脂啊,这是咱正院的人!
玉引也觉得,这回尤氏可就太过分了。
之前跟何家联姻的事,那是宅院中拉帮结伙的常见路数,半道被孟君淮截住,她就懒得再多管;眼下阿祚封世子,尤氏会气不顺她也是事先猜到的,她爱在自己院子里发发脾气那都随她。
可是,罚还罚到她正院的人头上,这是给谁脸色看呢?生怕府里上下不知道她也盯着那个世子位吗?
玉引板着脸缓了口气,跟和婧说:这事我知道了,你甭生气,更不许跟阿礼阿祺生气。
这我知道和婧扁扁嘴,气鼓鼓地又问她,那我能去东院恶作剧吗?
那犯不着。
她跟这儿当着正妃,女儿受了委屈还得靠恶作剧发泄?那她可太摆设了。
玉引就让和婧坐,叫来珊瑚,淡声道:去叫尤侧妃来一趟,一盏茶之内必须到。
在传侧妃或是北边的妾室们来正院的时候,她从不曾限制过时间。眼下这般一说,虽则时间宽裕,尤氏赶来时还是明显的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