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乔氏瞧着有点怯怯的,踟蹰了会儿,才说,何侧妃在路上跟妾身说了好久心事,妾身想,咱在济南也没多久,王爷也不在能不能让何侧妃陪陪兰婧?
不行。玉引面色骤沉。
她蹙眉睇了乔氏良久,还是说了句不客气的话来告诫她:谁许你动欺瞒王爷的念头的?你觉得我让你带兰婧只是为了做给王爷看的?你觉得我会答应吗?
王妃乔氏面色煞白,再不敢多提这事,放下阿祚扑通跪下,王妃恕罪,妾身一时糊涂
玉引不再看她:自己去跟芮嬷嬷说这事去,她说怎么办便怎么办,我不多说你了。
芮嬷嬷
乔氏想起刚入府那会儿挨板子的事,一下子被这三个字吓哭了。她又求了玉引几句,玉引冷着脸始终没理她,她最终也只好磕个头告退,悔不当初地找芮嬷嬷领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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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里,孟君淮向谨亲王打听了几次具体的安排,愣是一个字都没问出来。
他们一众兄弟都觉得谨亲王府的口风也太严了,半点风声都不露,再亲近的关系都只能傻等着。
孟君淮有点心焦,他觉得大哥不该这样,再有怎样的大事也该兄弟们一起分担。同时,一股愈演愈烈的不安在他心中日渐漫开
他觉得,大哥这番安排,可能是什么孤注一掷的安排。
大哥是怕牵连他们,所以有意绕着他们的?
孟君淮觉得或许该是这样。因为这些日子他连谢继清都见不着了,几次差人去请,谢继清都推说谨亲王传他有事。
但怎么可能回回他一找他,大哥就恰好传他有事?这明白着是大哥授意让他以此为由推脱,故意的。
直至七月末时,才突然有了动静。
这天是个yīn天,乌云压得很低,孟君淮也没出门,就听说街上巡逻的官兵多了,还有锦衣卫亲自出来盘查。
但这原也不是什么稀罕事,脚下是京城,锦衣卫从前也经常出来巡街。
可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候,府里的大宦官杨恩禄屁滚尿流地就冲进来了:爷!爷!不好了爷!
爷杨恩禄面前定住气,脸上还是一点血色都没有。
他打了会儿哆嗦才又说出下一句话:锦、锦衣卫突然纠集在一起,朝皇宫去了!
什么?!孟君淮拍案而起,定了定神,谁的命令?
不、不知道啊杨恩禄那张脸皱得都快哭了似的,下奴没打听出来,就、就听说领头的好像有谢大人现下已有几位殿下带着府中护军往宫里赶了,您瞧您是不是也
孟君淮眸色一凛:点二百人跟我走,另差人让谢继清速给我回话!
他说着拂袖离去,因摸不清qíng状,心里乱得像在打鼓。
若说谢家谋反,他是不信的;可若不是谢家谋反,那就是大哥的意思。
大哥趁夜bī宫?
这他同样不太信。
紫禁城,端门外已陷入一片混乱。
门口的宦官都吓晕过去好几个了,几个住得近的皇子先一步赶了过来,在锦衣卫到达宫门口之前将自己的人布了开来。
谢继清带人到门口时,就听一人断喝:谁给你的胆子擅入皇城!拿父皇首领来!!
骑在马上的谢继清左手一抬,身后排列整齐的锦衣卫应声止步。
平郡王殿下、浦郡王殿下、十二殿下。谢继清目光清淡地扫过三人,颔首,在下奉谨亲王之命而来,还请三位殿下让步。
大哥?三人蹙起眉头相视一望,显有些动摇。平郡王很快又道,皇长兄让你办此事不可能无凭无据,你拿皇长兄手令来!
谢继清并不意外地一哂,翻身下了马:谨亲王殿下正在宫中,手令一会儿会传出来,三位殿下若不介意,我们便一道等。
三人微滞,皆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乾清宫,谨亲王与皇帝的棋局已持续了一个时辰。
他的棋艺向来不差,但一向是温缓灭敌,今日却连自己都能感觉到棋路上多了杀气,目下已显然是父皇落了下风。
谨亲王抬眸看了看,皇帝仿佛jīng神仍好,心qíng也不错。
父皇。他暂且搁下了手里的棋子,笑说,这是不是快到您服药的时辰了?
皇帝看了眼窗外天色,也笑着:都这么晚了?该是要服药了。
他说着挥手示意魏玉林去端药,魏玉林亲自去端了来,毕恭毕敬地奉给他:皇上
皇帝正要接,谨亲王忽地伸手,先他一步将药碗接在了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