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仔细看看,其实是和婧自己在包,玉引支着头看着,眼皮沉得随时都能睡着。
十六个!和婧愉快地把新把好的一个放在旁边的白瓷大盘里,孟君淮拎起来看看:包得不错嘛。
父王!和婧这才注意到他,急着要找帕子擦gān净手向他见礼,被他抱起来放在膝上。
他问她:怎么跑这儿包粽子来了?这是你母妃午睡的时候。
嗯?没事。玉引醒过神来,掩唇打了个哈欠,本是我在包,她要来帮忙,我便跟她说包够二十个有奖励给她,她就不让我动手了。
自打她拿一堆衣料配饰说给和婧当奖励之后,和婧就见什么都想帮忙。她还很机灵地知道把自己最喜欢的几样往前提,比如玉引最初提出一起抄经的时候,她就要走了一个做得最讲究最漂亮的褙子扣。
不过后来那个褙子扣又回到玉引手里了。
两天前,凝脂打碎了东西被琥珀打手心儿,和婧就泪眼婆娑地把那个褙子扣塞了回来,问她说母妃您能不能不罚凝脂了?要不少打几下也行!我拿我最喜欢的东西换!
这孩子真仗义!
玉引当时饶了凝脂、夸了和婧,同时心安理得地收回了这个褙子扣。她原本只是打算既给和婧好东西又不让侧妃不高兴不假,但到了这种具体的事上,她也不想让和婧觉得遇到了问题只要开口求一求就行了,并不用付出真正的代价。
这回说好的奖励是一个花囊,可要包好二十个才可以。现在和婧包了十六个,孟君淮就跟她说他有事qíng,让她先回何侧妃那里,玉引便先把那个滑囊给了她:回去跟你何母妃说,要再包四个粽子,晚上给我拿来哦!
嗯!好!和婧答应得十分gān脆,捧着花囊蹦蹦跳跳地走了,边走边跟奶娘说她需要糯米、粽叶还有红枣。
玉引看向孟君淮:殿下有事?
嗯,我看了你安排的端午事宜。他一哂,挺好的,就让他们这么过。我带你划船去,清苑这边刚弄了条花船来。
花船?玉引眼睛一亮,觉得听起来挺有趣的。
然后她便道:带和婧一起吧。
咝你首先想到的是和婧?孟君淮脸色一沉。
玉引:?
不对吗?和婧很喜欢划船啊,隔三差五就要去一趟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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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当晚,和婧和阿礼一脸羡慕地目送着父王母妃上花船去过节,自然自己乖乖去厅里参家宴吃粽子。
父王是这么跟他们说的:这船是新的,你们要孝顺,要先让母妃去玩,懂不懂?端午过之后,随你们在上面玩一整天。
一整天!
和婧就高兴了,自觉自愿地去哄委屈得抹眼泪的弟弟。阿礼一贯还比较听她的话,一场小不愉快顺利解决。
花船上,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船分为两层,下层是个宽敞的大间,可以在屋里吃饭看歌舞,也可以坐到船边去钓鱼看风景。上层分为两边,一边算是个小茶室,另一边是卧房。虽然是在船上,卧房里的陈设依旧足够讲究,屏风、chuáng榻都做得细致,各处图案都选用偏暖的颜色,纵使四周都被湖水围着,在这一方天地里也不会觉得寒凉。
玉引和孟君淮在一楼边吃粽子边看歌舞,氛围颇是风雅。只不过,他放到她这边的粽子都是荤的,鲜ròu蛋huáng、鲜ròu板栗之类,她想吃口别的可难了!
他还一看她往他那边伸手就把盘子端开:你多吃点ròu!
我没少吃!殿下每天送去我房里的荤菜,我都吃几口的!玉引很认真地为自己辩了一番,又伸了手,我要吃个甜的!
他喷笑一声,终于把盘子放下,拎了两个棉线颜色不一样的粽子起来:要豆沙的还是枣泥的?
玉引想了想说豆沙,他就把另一个放了回去,熟练地剥完之后送到她嘴边:张嘴。
玉引往后躲,睃一眼几步外正翩翩起舞的一众舞女,这么多人呢!
孟君淮皱眉:别管她们,张嘴。
她只好咬了一口。可他依旧不肯就此给她,硬是喂着她把这个粽子全吃完了。好在粽子做得并不大,不然玉引看他这么举着都替他累!
她吃完之后,他一脸志得意满的表qíng,把粽叶扔到宦官托着的托盘里,又倒了杯酒给她:张嘴。
玉引下意识地又一躲,脑海里闪过书里那位女尼笑骂将军的话:无故献殷勤,非jian即盗!
转念想到这句话出现的时候,是二人正在chuáng上翻云覆雨的qíng节。她的脸就蓦然热了,脑中发蒙地凑过去喝了那杯酒。
醇厚的香气滑喉而过之后,一阵浓烈的酒气冲脑!
端午节饮的菖蒲酒是有些烈的,她在华灵庵里十年滴酒未沾,现下可是喝几杯果酒都会倒。现下这酒直让她觉得胸口一阵阵灼烧,随着灼烧的蔓延,周身都开始发僵发木,越来越不听使唤。
于是在孟君淮递给她第二杯酒的时候,她已经晕得做不反应,糊里糊涂地就把酒喝了。
孟君淮正低头要舀一勺清炒虾仁给她,对面咣当一声。
抬头看去,玉引手支着额头黛眉紧蹙,酒杯已掉到了地上。
玉引?!他赶紧离席扶她,问她哪里不舒服,此时,她尚能清醒地摆手跟她说:喝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