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银月光下,眼前的这栋华丽金屋虽没白昼里闪闪发亮的辉煌,可却更显其独特。照耀得四周都通亮,幽绿色的萤火环绕飘飞,让这画面恍如置身梦境。
这是你还住在王府里的时候建的,说是修缮府邸,重建家庙,实则不过是想给你个惊喜。
真的好美。他有心了,可也无意中让我心慌了。
这金屋让我想起来汉朝武帝曾赠于陈皇后的那栋,金屋藏娇是千古qíng话,可长门赋却是千古遗恨。刘彻最终还是负了阿娇,在他君临天下之时,阿娇于他不再独一无二,他有了他的卫子夫,有了他的李娃,有了他的
把这些书都带上,你喜欢看。
对了,让你带几个临阳的厨子过去吧。
我闲坐在卧榻上,支着头,苦笑看劭王从一大早忙到现在,里里外外张罗的不亦乐乎。合上书,我终于忍不住开口了:王爷,我不过是去别院住两天而已,不需要那么多东西。
带着总没错。他连头都没抬,思量着我先前铺展在案上的书籍。
王爷最近都没事忙吗?这些活让丫鬟们cao持就是了,我自己也能做,不需要你亲自动手的。整整五天了,他几乎寸步不离的陪着我,好像一转身我就会消散无踪似的。
我想亲手做。迟疑了会,他咳了声,终于抬眸正视起我:战场上我可以运筹帷幄,偏偏对着你,我手足无措。就怕一个闪失,又做错了什么。这些天,我什么事都不想做,只想陪着你。
如他说言,说这话时他的表qíng略显毛躁,像个孩子。双手不停的翻着书页,试图化除了彼此心里的不安。
我们都知道,这场婚礼无论有多盛大,只是一场豪赌。或许是个开始,又或许是个结束。即便他真的赌赢了,得了我,或许连劭王自己都不清楚,往后该怎么来对待。
为什么就不能放下一切呢?
如果我让你放下晨潇酒庄,你做得到吗?有些东西,一旦拥有过了,品尝到了那种滋味,就不是常人还能舍弃的了。何况,这是我的责任,我答应我爹的诺言,这一切也本来就是属于我的。
放下酒庄?我喃喃自语,看着他认真的模样,无端笑出了声:为了你,我放得下,就如同王爷愿意为了我让县一样,可我们都有底线,都放不下最后的执着。如果故事的结局,我们真的错过了,不是因为不够爱对方,而是因为都太爱对方,爱到不知道该怎么去爱
默静他的脸上流露出欣喜,聪明如劭王不是不明白我的qíng,可头一次听到我毫无避讳的坦言开来,还是惊讶的。
为什么要说出来?我也不知道,原来是想自私的将这些话永远埋下的,到底还是没能忍住。
房内静谧,有股暧昧的气氛正流窜,我茫然的眨着眼,看那张熟悉的唇离自己越来越近。只差一步就要亲密无间了,门外却突然响起杨戚的声音:王爷,有客人。
不管是谁,让他等着!他咬牙低语,满眸的懊恼,看得我不经意颤笑。
可是王爷是夏侯府的三小姐,在王府外又哭又闹的,惹得大伙都围过来了。
少歆!我忽地瞪大眼,认真了起来。
自从我又住进王府后,少清就像失踪了般,没有再出现过。偶尔听劭王和班泉的谈话,似乎所有人都在打探他的消息,可他偏偏就像人间蒸发了。这样的结果,反而更让劭王担心。
听到杨戚的话,劭王也怔了怔,眼眸忽地冷漠了下来,你想见她?
嗯!我重重点头。
没料,劭王只是一耸肩,无奈浅笑摇头,便冲杨戚吩咐道:带三小姐去正厅,我一会就出来。
在我惊讶的目光下,他拂了拂衣裳,正yù离开,临死时只轻语:你单独去见吧,把想说该说的都说清楚,这是我最后一次纵容你了。
我目不转睛的看着那道青衣背影离去,默默的,在心底饶开百转千回。纵容,就像他说的,劭王对我确实太过纵容了。如果不是这样一次次的妥协,我早就是他的人了,可同样,柳默静也会失了最初的秉xing,与其他女子无异了。
丫鬟才撩开帘幔,我还来不及跨入正厅,少歆就迎了上来。
默静姐。
她的脸色苍白得可怕,往日清灵的大眼有些浮肿,看得出是哭了好久,连鼻尖都是红彤彤的。模样还是邋遢,丝毫没有夏侯府四小姐该有的模样。
见了这样的少歆,我心底轻颤,连说话都忍不住带着颤音,隐约觉得定是出大事了:怎么了?
大哥大哥他失踪了,二娘今日天刚亮就就去了说着,她又抽泣了起来。
我微皱眉,少清连一丝消息都没传回来吗?
少歆连连摇头,我揪起了心,这不是我认识的夏侯少清,从前的他万事以孝为先,怎么可能明知自己的娘亲危在旦夕,随时会去,都不陪在身边。除非他早已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