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醒来后不久,路云便指挥着粗使婆子搬了张长榻进来,放在了chuáng的对面。
阿菀坐在chuáng上,奇怪地看着忙碌的丫鬟婆子,招来路云问道:这是怎么了?
路云恭敬地回禀道:这是世子吩咐的,说是晚上要歇在这儿陪您。
阿菀沉默了下,然后扭头对旁边不掩惊讶的青雅道:给我拿面镜子过来。
众人纳罕,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这话题也跳跃得太快了。
青雅拿了一面小菱花镜给她。
菱花镜面打磨得极光滑,清晰可鉴,虽说没有水银镜的纤毫毕现,但以这时代的工艺,已经能让人将自己的模样看个清楚了。
镜子里的人五官轮廓依旧,只是肤色腊huáng,面上的色斑还未消失,头发随意地挽着,穿着居家常服,看起来实在是不乍样,甚至有点儿丑,与昔日的模样形成反差,连她自己初看时都吓了一跳。
好丑!&gt__&lt
阿菀不得不承认,这模样的自己,那位世子爷不仅看得痴而且还能亲得下,果然是爱她爱得蛇jīng病了。
阿菀掩住了镜子,忍不住摸摸脸。
青雅察颜观色,见她的动作,眼睛转了转,小声地说:世子妃放心,余嬷嬷说了,孩子出生后,这色斑很快便会消失的,到时候好生养着,只要补足了元气,保养好肤色,很快便能恢复过来了。
余嬷嬷是宫廷出身的嬷嬷,对女子的容貌肌肤的护养都有一套秘方,当初阿菀出阁时能保养出一身丝滑水嫩的肌肤,也是余嬷嬷的功劳。
阿菀只当没听见,将镜子塞到枕头下。
果然到了稍晚时候,卫烜洗漱过后,便直接进来,坐到chuáng对面的那张榻上。
你这样不太好吧?阿菀含蓄地道:我现在还在坐月子,屋子里的腥气未散,不免有些晦气。她心里对这种东西不以为然,但是总得要给他维持一下面子尊严,省得下人心里看轻了他。
没事。卫烜不以为意,深深地看着她,声音又轻又柔,带着些许诡异,只有看着你我才放心。
阿菀无言以对,果然这次将他吓到了。
正房里的事qíng自然是瞒不住康仪长公主的,在路云叫人将榻搬进来时,康仪长公主便得了消息了。
公主,如此不好吧?余嬷嬷有些不赞同,她觉得自己活了大半辈子,第一次见到如此视规矩于无物的男人,偏偏还做得如此理直气壮,世子正年轻,不免有些急xing,您瞧,要不要去劝一劝?
从小到大,他若是打定主意要做的事qíng,你见过谁能阻止他?康仪长公主无奈地道:我们虽然是长辈,他面上也敬重我和驸马,可是他一旦有了决定,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他,说得再多,他当面应了,却不会改过来,有什么用?况且她也隐隐感觉到卫烜对女儿那种不太正常的感qíng,简直是要命一般。
康仪长公主不想承认自己当初看岔了眼,只能安慰自己,至少夫妻俩的感qíng还是挺好的,无论卫烜如何不正常,女儿的xing子温和包容,两人其实也相配不过。
长辈不管,下人不敢明说,于是阿菀坐月子的其间,卫烜便理所当然地和她同居了。
临近过年,明水城的天气也冷得要严酷,狄族那边内乱还未平,战事不起,大家都能安心地过个冬天。
卫烜没什么事qíng做,没有战事的时候军营里自也无事,他便天天窝在府里,盯着阿菀坐月子养身体,每天像个牢头一样,恪守白太医和郁大夫的叮嘱,将阿菀看管得牢牢的。如此紧迫盯人的政策下,阿菀觉得这位世子爷经历了这一遭,对她的掌控yù简直达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差点连她解决生理需要都亲力亲为了,实在是破了她的廉耻度。
想到先前自己昏睡的两天,伺候她一应生理事qíng都是经他的手,阿菀就想要找面墙来撞一撞。有些时候,总得给对方留点美好的形象这感qíng才能长久,偏偏这位世子爷反其道而行,简直是蛇jīng病得变态了。
很快便到了新年。
因阿菀还在坐月子,所以这个新年过得很简单,有康仪长公主坐镇,阿菀万事不愁,府里府外都打理得妥妥当当的。
其间朱夫人等人过来探望她,顺便将赵夫人在小年时平安诞下一名千金的事qíng也和她说了。
虽说是个女孩,但赵将军也爱得跟什么似的,洗三那日,还亲自抱着出来给人瞧,虽然抱孩子的姿势有些僵硬,可也看得出来他是用心学习过的。朱夫人感叹道:听说赵将军前面的那位夫人给他生了三子,都由老家里的老夫人教养着,他实在是不缺儿子了,赵夫人能生个女儿也是好的。
朱夫人虽然与赵夫人不对付,但心里对赵将军家里的事qíng也门儿清,觉得以赵夫人那种天真烂漫的xing子,生个女儿固然有些遗憾,却让赵将军的几个儿子放心。
阿菀听了一耳朵,知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一般都是感叹了一声后便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