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我们今天是见不到他的!映雪连忙拽住这个失去理智的小妮子,将她望路边拉,你听我说,西门在牢里不会有事的,我和月筝一直在向狱卒打探消息,他们说西门没事,只是一直睡
一直睡还没事?浅浅大叫,鼻头全是汗珠,而后脚一躲,大力甩开映雪的手往外面跑,既然姐姐不肯去,那我自己去,我要等到大师兄肯见我为止!
浅浅!
彭!一盒饭菜被撞翻,菜汁白米饭洒了一地,竹篮子滚了滚。
大娘,对不起!我刚才太急,没看清路浅浅已是急得手足无措。
映雪跑过来,连忙帮浅浅掺那个被撞倒在地的送饭老妇,并蹲下身去拾那盒饭,大娘,我们将您的食盒打翻了,我再让人给您做一盒
却见那大娘只是直愣愣瞧着她,没有作声。
大娘?映雪将食盒jiāo到她手上,用手在她眼前摆了摆,您听得见我们说话吗?
您是湄妃的女儿?眼前的大娘头发半白,面色偏黑,身高只齐她的下巴,一身杂役房的深蓝襦裙将她包裹得更瘦小。她看了映雪半响,终是如此肯定的出声,你就是我接生的那个大女儿,你是湄妃的大女儿!
那您是?映雪心头一紧。
我是湄妃的贴身宫婢,与湄妃一起进宫的,后来湄妃出宫了,我就被遣去了杂役房。大娘急切道,声音十分嘶哑,你眉心的这朵莲花,湄妃说只有他们家乡的人才会有
映雪姐姐,你们先聊,我去找大师兄了!
先别。映雪忙将这个小妮子拉过来,不让她再这么毛躁,在对大娘道:映雪看食盒上挂的牌子是天牢的,请问大娘是给谁送饭?一般来说,被关进天牢的人不该有这么好的饮食。
我也不知,每日是膳堂准备好这些饭菜,然后由我jiāo给天牢的差大哥不过虽然没有见过那个犯人的样子,但是我有几次听差大哥说起是个西门公子
是西门大哥!映雪与浅浅相视一笑,喜上心头,大娘,这位公子还好吗?
大娘挣捋捋掉落得发丝到耳后,笑道:湄妃以前一直喊我叫伝儿,小姐你就叫我伝姨吧,大娘叫得怪别扭的。
哦,好,伝姨。映雪对她浅浅一笑,心头陡然冒出个想法来,她望泼了一地的饭菜,对伝姨道:既然这饭菜都洒了,那就让映雪吩咐膳房再做一份,代为送过去可好?
这个天牢不会收生面孔送过去的饭菜的。
没事的,您瞧。映雪将那挂着牌子的食盒提在眼前,笑道:这上面挂着牌子呢,差大哥应该只认这个食盒,不认人的,再者映雪可以打扮成伝姨这个样子进去,保准他们认不出来。
原来你叫映雪。伝娘映着,没有回应她的话,反倒爱怜看着她,饱经风霜的灰眸中含着一种感慨:湄妃的女儿都长这么大了,如果她还活着,一定会展颜欢笑的
映雪愣了下,清冷道:湄妃还活着。而且抵死不认她这个女儿!
不可能,他们说湄妃投河自尽了老妇被吓得后退一步,显然不肯相信这句话,随即又道:映雪你可有见过你的妹妹?当年你被苏大哥抱出宫后,她就让老爷抱出宫去了
老爷?映雪黛眉微锁,眉心皱起。明净就是不肯告诉她她的生父是谁,甚至连当年抱走妹妹的那个人也不肯告知,似乎是有事瞒着她的。
哎,这些都是老爷自作孽,怪不得别人。老妇微微叹息,看着不远处的昭阳宫,惆怅缅怀:当年湄妃孤身一人来投奔老爷,却让老爷送进了宫,做了皇上的女人。当时湄妃已怀有两个月的身孕,天天以泪洗面,从未展颜欢笑,幸好当时先皇对湄妃宠爱有加,不但没有为此问罪,反而为她独建披香阁,让她独宠一身,同时也让她招来一身横祸,哎
叹息着,她看向脸色沉重的映雪,这个老爷,就是与萧太后私通造反的宇文大人,当年他将小小姐抱出宫后,以小小姐的xing命威胁湄妃在宫里为他办事
你是说映雪脸色发白,已是震惊得差点站不住脚,身子葳了葳,你是说这个老爷就是我的亲爹爹?!宇文祈都?
正是,老爷是在一次出游的途中遇到湄妃的,当时湄妃拿着两颗白玉珠来找老爷,被大夫人关在门外一天一夜
天,这算什么?她的眼前一阵眩晕起来,只觉胸口闷得喘不过气,这个消息比晴天霹雳还可怕,她不要相信这是真的!怎么可能,她的亲爹爹怎么可能是宇文祈都,如果是,那他当初是多么忍心将他的女儿送给人践踏!拿她做棋子,让她克夫克子,她不要这样的爹爹!
她朝前奔走起来,只觉胸口一阵气血上涌,而后身子陡然一个往前扑,她撑在了旁边的树gān上。喉头腥甜,一口鲜红的血立即喷泻而出。而脚下的绿糙上,鲜红的珠子在滚落,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