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妧一看就知道有事了:怎么了?
顾哲长出一口气,说道:姨母好心好意准备帮我谋太仓县县丞的缺,可顾栎却是当着姨母的面说县丞是个芝麻小官。幸好姨母大度,没跟我计较,要不然这么好的缺就因为他给弄没了。顾哲想起在衙门办手续的一帆风顺,还有他几个朋友知道他谋了太仓县县净的缺时那一脸的羡慕,他就特别庆幸,庆幸姨母心胸宽没跟也们计较。
董妧面色瞬间就白了:你说什么?
顾哲也不想再多说什么,说这些也没什么用处:娘,我去看望一下外公。
董妧刚生出给顾栎捐个官的想法一下消散无影无踪了,就小儿子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样子,给他捐官不知道会惹下多大的祸。
董妧回过神来,看着顾哲面无表qíng的模样,知道顾哲心里有怨,说起来顾哲有怨也正常,这个缺原本是月瑶准备给顾哲的,可顾栎却嫌缺小,顾栎的话差点就断送了顾哲一次绝子的机会。
董妧无力地说道:哲儿,你也别怪你弟弟,他,他也是不知事。董妧后面这句话说得特别的心虚,顾栎如今也二十有三了,这么大的人行事还这么荒唐。
顾哲面色不变,说道:娘,要是没事了我去看外公了。
董妧张了张嘴,最终只有点头道:好。
玉山先生年岁大了,不能作画不能写字,就是看书也不能太久,看久了眼睛痛,这次见顾哲回来,笑着问道:一切可都顺利?
顾哲点头道:一切都很顺利。然后将他补了太仓县县丞的事告诉了玉山先生。
玉山先生一点都不意外,因为他让顾哲帮着月瑶打理画展,本来就是存了让月瑶拉顾哲一把的意思:接下来你准备如何做?
顾哲看着玉山,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玉山先生说话声音很缓:这些年我jiāo的朋友不少,给你谋个缺不难,甚至要给你谋个好缺也不难。可我却一直没出面,你知道为什么吗?他朋友很多,用得上的朋友也不少,要给外孙谋个好缺,对他来说,真不是难事。
顾哲一直觉得外祖父没出面,是因为他不好拉下面子求人。
玉山先生笑道:你是我外孙,为了你的前程就算我拉下脸面求人又有什么关系,我之所以没出面是希望你能多体会外面的人qíng冷暖。玉山先生其实对顾哲的前程,早有谋算。
顾哲非常意外:外公,你原来早有打算了?
玉山先生其实很欣慰,经过这大半年的磨砺顾哲长进了不少:嗯,你姨母与牛知府的夫人两人qíng同姐妹,只要你姨母开口,牛夫人就不会拒绝,只要你在牛知府的管辖内当官,看在姨母的面子上,他对你果然会照拂一二,朝中有人好当官,有了人撑腰你的仕途就会顺。刚入官场的人许多事都不懂,只要不是出大差错,有牛知府这个大靠山,出一些小问题可以忽略不计。
顾哲脸色大变。
玉山先生疑惑道:怎么了?瞧着这模样肯定是有啥不好的事。
顾哲没瞒着玉山先生,将顾栎当时与月瑶说的话又对玉山先生说了一遍,此时,顾哲额头起了冷汗,外公苦心为他铺路,可差点被顾栎给毁了,太仓县县丞的缺没了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拒绝了姨母等于让他失去了牛知府这个靠山,他的前程,着点被顾栎给毁了。
玉山先生没有很生气,只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明年开chūn我要回老家了,我不在了,你娘将来全靠你了。他这么费尽心思为顾哲筹谋,还不是为董妧着想,都说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他现在是有深刻地体会了。
顾哲听了这话,心头说不出的难受,玉山先生要回老家过继子嗣他们全家都知道,只是这件事一拖再拖,拖了两年多,大家就差不多忘记了。
顾哲心里头非常难受,他知道这件事是顾家理亏,当日明明答应的好好的,最后却出尔反尔,顾哲哽咽道:外公
玉山先生很淡然,笑着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外公以后会在京城养老,你到时候去京城就能见着外公了。
顾哲的鼻子酸酸的。
顾家宗族内的人知道顾哲补了太仓县县丞的缺,都起了心思,要知道,去地方上任职,肯定要带几个信得过的人帮着办差的,能让自家的孩子跟着去,不说捞点油水,就算去多见识见识世面也是好的。
分家以后,董妧与另外三个妯娌关系疏远了许多,这天却是难得的一起上门,目的自然是希望顾哲带着她们的儿子出去谋一份前程。
董妧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带谁去也不会带几个侄子去任上,她对几个侄子再清楚不过了,没一个靠得住的,带他们去没得给自己找儿子的麻烦。
顾家这三位夫人当下气冲冲地回去了。
顾哲听闻了董妧的话,说道:娘放心,我心里有数。这次去太仓县,肯定要带自己的人去的,寻外人哪里有自己宗族内的兄弟可靠,顾哲与跟宗族的人也经常打jiāo道,宗族内的qíng况比较了解,所以他最后中挑选了两个人,这两个人不仅品行好,而且也能g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