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哥儿望了一眼斐哥儿,见斐哥儿朝着他点了一下头,这才说道:娘,那姓苗的女人总对我跟大哥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月瑶问道:什么话?
旭哥儿小声说道:说了许多,那意思就是说我跟大哥在顾家白吃白喝。
月瑶脸上浮现出怒气,两个孩子能吃多少?竟然说他们白吃白喝?难怪两个孩子才离开她一个多月,就变化这么大。
旭哥儿小心地拉着月瑶的袖子,低声说道:娘,你别让我们回去了好不好?
月瑶搂着晟哥儿跟旭哥儿,柔声说道:嗯,不回去了,就留在娘身边。
月瑶晚上陪着孩子做功课,然后再看三个睡下后才出了院子,闭上眼睛睡着的三个孩子等月瑶一走,全部都爬起来,旭哥儿欢天喜地对斐哥儿道:二哥,娘真答应留下我们了,二哥,你的法子最好了。月瑶之前询问晟哥儿跟旭哥儿,两人没说实话是因为斐哥儿让他们不要说。
晟哥儿问道:二弟,为什么你先前不让我们说?
斐哥儿说道:娘现在也肯定舍不得我们走,这个时候再说他们对你们不好,娘肯定舍不得让你们回去受苦的,若是一开始说,肯定没这么好的效果。开始可能会心疼,可有几天时间的沉淀,到时候娘肯定会说以学业为重了。
旭哥儿觉得斐哥儿说得很有道理:二哥,还是你最聪明了。
晟哥儿笑着说道:二弟,要不你也不要回去,跟我们一起留下来吧!晟哥儿舍不得斐哥儿一个人回去。
斐哥儿笑着道:老师对我很好,你们不用担心。他跟大哥与三弟的qíng况不一样,就算他想留下来娘也不会答应的。
月瑶出了院子,脸就沉下来了,与向薇道:你说晟哥儿与旭哥儿两个孩子能花费多少银子?竟然说他们白吃白喝?怎么就有这么眼皮子浅的人。也不知道师姐去哪里寻来这样的奇葩媳妇。
向薇故意说道:晟哥儿跟旭哥儿吃穿用度还有读书的花费,这些加起来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这又不是自己家的孩子,却花自己家的钱,肯定会不舒坦了。两个孩子的花费再多,这一个多月能花多少,花个两百两银子就顶天了,可月瑶这一个多月送到扬州的东西都不止这个数。
月瑶轻轻叹了一口气:我现在发愁的是该寻什么样的借口将孩子留下来,若是理由不恰当,老师肯定会多想的。
向薇觉得不是玉山先生想太多,而是月瑶想太多了,将简单的问题复杂化了:这有什么难的,你直接说孩子晚上抱着你哭,说不愿意跟你分开,你心一软就答应了,所谓君子一诺重千金,答应了孩子自然不能出尔反尔,玉山先生最多说你宠溺孩子,哪里还会多想。向薇觉得用这种比较笨的法子最好,因为再多合qíng合理的理由都是有漏dòng的。
月瑶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出乎意料的是,第二天月瑶提出要将两个孩子留下,玉山先生听了连原因都没问,就点头说道:李先生的学问不错,两个孩子跟着他也可以。
月瑶有些惭愧。
玉山先生见状笑着说道:你是不知道这一段时间孩子惦念你,做梦都在叫你,我看了也于心不忍。除此之外,玉山先生如此慡快地放手,也是担心两个孩子再留在身边会耽搁了两个孩子,前不久他的小曾外孙都没完成先生布置的课业,他知道后很恼怒,拿了尺子要打两人的手板心,可刚打几下孩子的娘就赶过来就哭天抹泪的,将他气着了,这件事最后也是不了了之,他知道玉不琢不成器,可是他老了,jīng力有限,管不了那么多了,可这样外孙媳妇又说他不管自家人却管外姓人,他倒没什么,可是对两个孩子却有很大的影响。
他又不是真的聋了哑了,这一个多月晟哥儿跟旭哥儿的变化他都看在眼底的,玉山先生带孩子过来的时候,就猜测到两个孩子可能不愿意再跟着他回去了,让孩子留在月瑶身边也好,至少孩子会过都开开心心。
月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玉山先生笑着说道:我已经想通了,儿孙自有儿孙福,等明年开chūn,我就先回一趟老家,等老家那边的事处理妥当,我带着他们搬到京城。玉山先生准备在京城养老。
玉山先生之所以会有这个决定,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女儿是好,但女儿到底是顾家的人了,以前是放心不下,如今这里一切也都妥当了,他也该离开这里了,去兑现自己的承诺了。
玉山先生想着,等回了老家办完过继手续,他就带着继子到京城定居,万一继子不孝,他还有侄子可以依靠,真那么倒霉到连侄子不管也还有月瑶跟闵俊,他根本不用愁晚年,更何况玉山先生相信他大哥的眼光,品xing不好的肯定入不了他大哥的眼。
月瑶听了这话,忙问道:老师,你说的是真的吗?
玉山先生笑着道:还能骗你不成,我都已经决定好了,明年开chūn回老家,等九月启程去京城。女儿已经分出来了,他也不用再担心了,他也能安安心心地离开江南了。
月瑶欢喜不已,其实昨天晚上听到晟哥儿两兄弟的话,月瑶也为老师的晚年发愁,有那样一个外孙媳妇,肯定得受气,这日子肯定过得不舒服,现在好了,老师回京城,以后有事她也能照顾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