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瑶见著细雨眼眶噙著泪,忙说道:她这会正生气了,你别跟她计较。
向薇见著月瑶这云淡风轻的模样越发生气了,朝著月瑶也开pào:就你这样软绵绵的模样,别人不欺负你都没天理?你就活该被欺负。还真以為她儿子是倒被疙瘩,也不瞧瞧我们看不看得上。
刚才何妈妈说这话的时候,月瑶身边只有向薇一人在场,所一细雨并不知道裡面发生了什麼事,不过如今瞧来,怕是李家的人欺负他们姑娘了。
月瑶给细雨使了一个脸色,细雨赶紧退下去了。郝妈妈迎了上去,问道:这发生什麼事了?向薇平日裡都是嘻皮笑脸的,跟眾人都打成一片,就算大家拿她打趣也从不介意。这次竟然生这麼大气,可见不是小事了。
细雨摇头道:我听向薇姐姐的意思,是李家的人欺负了姑娘。她跟向薇也相处了这麼多年,也知道向薇的脾气,知道不是针对她,倒也没生气。
郝妈妈蹙著眉头道:怎麼事qíng都堆一块了。郝妈妈其实倒也不担心月瑶出嫁的问题,郝妈妈经的事多,想得也宽。觉得就算姑娘嫁不了人,以姑娘的本事以后也不发愁。只是这李家也欺人太甚,这边有事,那边就欺负上门来了,亏得姑娘对他们那麼尊敬。
有了细雨被骂的事,海棠苑中下面的丫环婆子走路都是轻手轻脚的,就怕招惹上向薇,到时候会惹来一顿痛骂。
月瑶看著向薇,问道:生完气了没有?我要练字去了?月瑶开始是有点不舒服,但是想想真没什麼好生气的。
向薇恼怒道:瞧你这模样,倒好像是我小题大作了?
月瑶笑道:我也不舒坦,但是想想也正常。人有亲疏之别,跟李翰比起来,我可不就是彻彻底底的外人了,现在又是风尖làng口之上,李伯母担心也正常。
向薇恨声道:你是菩萨,肚子裡能容船。
月瑶纠正道:应该是宰相肚裡能撑船,让你多看点书你不愿意,这不就闹笑话了。
向薇盯著月瑶,眼中有著怒其不争。
月瑶苦笑道:现在就这麼一个qíng况,我们就是再气又有什麼用,若要怪,只能怪我命苦,没有父亲兄弟撑腰,所以只能被人看轻。向薇,难道你愿意让我这样自怜自艾?
向薇皱著眉头道:难道就这麼算了?跟自怜自艾比起来,还是现在的云淡风轻看著顺眼。
月瑶知道向薇的xing子,若是其他人她定然由著向薇折腾,但是李家不成,向薇,你也知道李伯伯对我们姐弟两人如何了,李夫人再不好,看在李伯伯的面子上,我也不能跟她计较,而真闹出什麼,到时候最难做的是廷正。
向薇不满道:那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了?
月瑶失笑道:你当我菩萨,没一点火气,既然她没将我放在眼裡,我也不需要对她恭敬。
月瑶能理解李夫人爱子心切,但是却没法接受李夫人的行為。若是李夫人觉得这门婚事不妥,可以自己跟她提,这样大咧咧地派一个婆子上门对她说这样的话,是因為李夫人从内心就没将她放在眼裡,面对这样明晃晃地羞rǔ,她若是还跟以前一样,那可真要有菩萨的心胸了。
向薇点头,这还差不多,若是月瑶再敢贴上李家,她肯定有掐死的月瑶的心都有。做人不能没有骨气,也不能没有傲气。
月瑶想了一下后道:下张帖子,我明日去看望老师,过两日,我想去昭华寺。玉山先生原本定下十日中旬的日子,不过因為他的一个老朋友生病了,所以推迟了行程。这一推迟,就推迟了大半个月。玉山先生年龄大了,女婿跟外孙捨不得让他大冬天的奔波,所以準备陪著他在京城过年,等明年三月再回江南。
向薇一向不赞成月瑶去寺庙,因為她担心月瑶有出家的念头,不过这会她觉得,月瑶去昭华寺待一段时间也好,谁能保证再来一次今天这样的事。
月瑶当天就去寻了马成腾,表示她要去昭华寺待一段时间。马成腾最近為著外面的传闻也是焦头烂额,见月瑶要去昭华寺,倒也没反对,也成,等年底的时候再回来。月瑶离开京城,外面的传闻也会平息下来的,等了过年,这些事也就过去了。
何妈妈回去以后,隐瞒了向薇发怒的那一段,只转述了月瑶的话,连姑娘既然这麼说,夫人也该放心了。
李夫人頷首,月瑶是个明白人,去我库裡挑了最时新的两匹缎子,再挑两盒燕窝,明日送去给连姑娘。
何妈妈听了这话,愕然,转而低下了头。夫人先是狠狠打了连姑娘的脸,再送东西过去,她以為连姑娘是麵团,也不知道夫人到底有没有明白,连姑娘早就不是五年前那个无依无靠的人了。
傍晚时分,下起了雨。
十一月的天,下了雨的天特别的寒冷。人都缩到屋子裡了,月瑶却不怕冷,站在走廊处看雨,向薇给她拿来大氅她也不穿。
月瑶看著雨,轻声说道:在江南,冬雨有如丝线一样细,很美,很美。
向薇知道月瑶是在想爹娘了,她不想月瑶沉浸在回忆之中,回忆越美,就显得现实越残酷。向薇故意将手上的白色大氅举了一下,说道:说起来,真是怪了。夏天我热得恨不能躲到冰窖裡去,你却浑身冰凉凉的,到了冬天,我穿得跟个球似的,你却是一件小袄就成了。向薇穿了两个棉衣,一件小袄,外面还套上的貂皮大氅,穿这麼多,她还是觉得有些冷,所以向薇对於月瑶那冬暖夏凉的体质,那真是羡慕嫉妒得很。
月瑶微微嘆了一口气,向薇是身体有受了重创,怕冷又怕热就是留下来的后遗症,要不,你别跟著我们去山上了。山上比京城要冷许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