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问题问得毫无由来,但阮希还是选择了老实回答:“没有。”
“我又做了梦。”陆征河说。
没有注意到他为什么使用“又”这个字眼,阮希只是问:“什么梦?”
陆征河回答:“我梦到了海洋。我想那是苏里海。”
“你又不知道苏里海的样子。”
“我猜的。”
虽然阮希没有再接话,但陆征河说的这些也足以让他内心震动。他紧皱起眉头,想来想去,觉得是命运不肯放过他们,似乎在永不罢休地暗自作祟。
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阮希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后排座位,问道:“我的朋友呢?他叫宋书绵。”
“那个omega?他在文恺他们的车上,文恺说他还需要吃药,所以我想,跟着军医会好一点。放心,厉深虽然口无遮拦,但他是个不会趁人之危的……”
“没必要避嫌,我的朋友已经没有腺体了。”
闻言,陆征河明显愣了一下。
沉默在空气中徘徊,像无形的捕猎网从天而降。
许久,阮希长叹一口气,才解释道:“他说在兽城的时候,有一群陌生人抓住他,并且割掉了他的腺体。是这次地震让他逃了出来,所以我得带他走。”
“腺体被割掉了?”陆征河重复道。
说实话,因为omega的腺体和资源稀少,在这片陆地上常有黑市在做这一见不得人的勾当。陆征河偶尔听手下的士兵聊天,听他们会聊到一些在行军路途中听到的残忍故事。
人都说割掉腺体之后,omega会变得身体孱弱,并且不会再拥有任何信息素的味道。最最重要的是,他们无一例外地短命,全身功能会在三四十岁时就走到尽头。
两个人意外默契地都没有说话。
陆征河心想,阮希应该也知道被割掉腺体的后果。
眼下最坏的情况是,宋书绵身体已经这样了,需要人照顾,带上路一定是个拖累,这点阮希比任何人都明白,但他没有别的选择。
陆征河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反倒是宽慰般的,用掌心碰了碰阮希放在大腿上的手,低声道:“他是你的朋友,也是需要保护的omega。文恺他们会照顾好他的。”
事到如今,阮希觉得“谢谢”两个字都太轻太轻。
他拿过备在车上的矿泉水,拧开瓶口,仰头喝了一大口下去。吞咽完毕后,阮希擦擦嘴,语气十分真诚:“我会记住的。”
·
很幸运,他们躲过了来自earthquake城的第二次地震。
文恺非常笃定的说这一次是余震,不过余震很大,大得整座城市再支撑不起自然的威力,所有建筑通通毁于一旦。
碎石铺成的地面再次塌陷了一遍,风把生长及人腰部般高的金边黄杨树叶吹得沉甸甸,空旷的地面上遍地散落着珍稀的晶彩石。
陆征河只看了一眼,跃跃欲试,似乎对那独一无二的群青色情有独钟。
这时,悬挂在他耳边的耳麦又响了:“哇!这里有晶彩石,你可以再捡一点!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