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绣光顾着想郑纤的事儿,倒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只是摇头道:我看纤妹妹成天读这种哀怨的诗词,难怪她总是显得不开心,连脾xing都变了明明早几年还是个怯生生的,十分可爱的小姑娘呢。
薛直这才输出一口气,道:谢旖是谢大学时的幺女,也是名满京城的才女。我没离开家之前,她好像就开始出诗集了。
好好的高门贵女,怎么写的都尽是哀愁的东西。郑绣心里觉得奇怪,但也就那么一想,并没有探究下去,只是道:改明儿我得跟爹商量商量,买些积极向上的书给纤妹妹看。
薛直不禁好笑道:我看你挺不耐烦二婶的,没想到对她却是挺伤心的。
郑绣不以为然,二婶是二婶,纤妹妹是纤妹妹。二婶做的事让人讨人嫌,纤妹妹除了会帮腔说几句刺耳的话,倒也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再说了,纤妹妹到底是我堂妹,血浓于水,我总是盼着她好的。至于朱氏,都活到那把年纪了,任谁也掰不回来了,倒是郑纤,这几年才变了,年纪也不大,还是有可能学好的。
这么说着,郑绣觉得自己还可以给郑纤加一个课程学厨艺!
她别的不行,料理家里人吃饭还是算得上拿手的。张秀才如今不过是一个秀才,什么时候能仕途上更进一步还未可知。张家家徒四壁,郑纤嫁过去,少不得得帮着洗衣做饭的。而且她就是觉得郑纤诗词歌赋看多了,身上一点儿烟火气都没有了。若是生在谢旖家那样的人家,这自然不是问题,可生在普通人家,这就有些不切实际了。
第二天,郑绣就把这个打算同郑老太和郑纤说了。
郑老太自然是同意的,只是问:上午纤丫头要在我这儿做女红,下午她要看书练字,这厨艺该什么时候学呢?
郑绣道:也不用特意拨时间出来,只我每天做饭的时候,纤妹妹跟着我打个下手就行。
郑老太点头称是。
郑纤在旁边绞着帕子没说话。
她在家时,近几年连个碗都没洗过,更别说在灶房里生火做饭了。用她娘的话说,这女孩子的手最不禁cao劳了,这些活做多了,手就会变粗,等她以后做了官太太,人家还会嘲笑她有一双粗粝的手。
纤妹妹,你没有异议吧?郑绣笑眯眯地问她。
郑纤咬了咬嘴唇,最后还是道:我听大姐姐的。
郑绣满意地点了点头,她早就猜到按郑纤的xing子是肯定会同意的,她觉得自己现在寄人篱下,就是有不愿意也不会明说,不然之前奶奶让她练一天的女红,她也不会只能用晚上睡觉的时间来看书。虽然这样利用她的心思,让她答应学厨艺有些不光彩,但到底是为她好的。
如果说郑纤在女红上还算有涉猎的话,那么在在厨艺上,她绝对算得上还没出新手村的新手了。
郑绣几乎每天都是家里最早起身的,她起来后,便去把郑纤也喊了起来。
郑纤洗漱的时间,她已经在灶上烧好了热水。
郑绣想着做朝食这么简单,下个面条应该是难不倒她的,便放心让她来了,自己则在一边看着。
郑纤捏着帕子站在灶台前,手足无措。
郑绣道:帕子先放下,你这帕子不离手的,还怎么gān活?
郑纤闻言便把手帕揣进怀里。
郑绣又帮她把袖子挽到手腕,鼓励她说:好了,等水开了就把面条放进去,调料呢,可以出锅前放,也可以放到碗里,用面汤冲了,随你习惯。
郑纤战战兢兢地揭开锅盖,把面条一股脑儿地都倒了进去。
郑绣在旁边指导:面条不能放这这么快,容易粘锅。你现在用筷子搅一搅
郑纤闻言照着做了。
姐姐,我那件新做的夏衫去哪儿了?郑誉只穿着中衣,踢拉着鞋跑到院子里大喊。
郑绣忙不跌地道:不就在你柜子里嘛!
郑誉在院子里扯着脖子大喊:都找过了,没有啊!姐姐快来帮我找找,我上学要迟了!
郑绣便对郑纤道:你等水再滚一遍就把面条捞出来,爷爷奶奶的面可以多焖一会儿,他们喜欢吃软烂的。调料你自己看着加就成。说着就快步走出了灶房,去郑誉屋里给他找衣服去了。
郑誉和薛劭住在一间屋里,两个人正是猫嫌狗厌的年纪,别管前一天郑绣给收拾的多好,第二天一准又乱糟糟的不像话。
郑绣把衣柜给翻了个底朝天,又在他们凌乱的chuáng铺上找了一遍,还是没找到郑誉想穿的那件水绿色夏衫。
你就穿那个湖蓝的不行吗?姐姐回头再给你找。
郑誉不gān了,说:我就想跟阿劭穿一样的!
郑绣给他们裁衣服的时候,给两个孩子和薛直做的衣服是用同样的料子裁的,三人一人一身水绿的,一身湖蓝的。虽然样式稍有差别,但是一看就知道是一家子的衣服。
他这么一说,郑绣也想了起来,昨儿个自己收了衣服回屋叠,然后让薛直帮着分成几堆,分别送回个子的屋里。于是便回屋去找了,果然从薛直的衣服堆里找到了郑誉的夏衫。
如愿以偿地换好了衣服,郑誉才心急火燎地小跑着出了屋,进堂屋喊:姐姐,快给我上朝食,我上学堂真的要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