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之前薛直在她昏睡时,已经查看过她的伤势,知道没有伤到骨,只是扭了筋,揉散淤血再静养就好。只是眼下也不方便说就是。
郑老头和郑老太听完大夫的话舒了一口气,郑仁怕他们体力不支,就让他们回屋休息。
这一通忙过以后,薛直和郑仁送大夫出去。
郑誉和薛劭都已经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只敢无声地跟在大人后头忙前忙后。
刚送到门口,薛直忽然身形不稳晃了几步,郑仁眼疾手快地扶住他,忙唤住准备出门的大夫。
郑仁扶着薛直在堂屋坐下,大夫替他把脉,然而手腕一翻,赫然就见到两个细微的压印伤口。
这是被蛇咬了?大夫惊声问道。
薛直闭了闭眼,觉得没那么晕眩了,没事,只是一条小蛇。
大夫仔细检查过伤口,又用了小刀,在他手腕伤口出割了一下,却见那伤口流出来的血都是乌黑的。
这蛇有毒!大夫说着又给薛劭把过脉,见他脉象沉稳,不似有事。不过这蛇毒之事可大可小,也有那等被蛇咬了,起先无事,最后却毒发身亡的人。
可能医治?郑仁的脸色铁青。
大夫犹豫道,时间毒虫毒蛇千万种,并不一定能根治。只可勉qiáng一试。不过这里不是的地方,还请跟我去医官走一趟。
郑仁就扶着薛直跟着大夫去了,jiāo代两个孩子留下。
郑誉和薛劭都急了眼,没想到自己一次调皮,竟然酿成了这样的后果。
姐姐还在里头没醒,要是薛叔他郑誉说着已经小声啜泣了起来。
我爹不会有事的!薛劭斩钉截铁道,只是小脸上的神qíng也异常严峻。
两人说着话,又一起去守到了郑绣的炕边上。
郑仁陪着薛直去了医官,用药糙敷了伤口,又包扎过。
郑仁跟着大夫去抓药,薛直在内室休息。
这毒您可有法子?那大夫是镇上最大的医官杏林堂的主治大夫,从前在州府里也是出名的。只是年纪大了,想念故乡,便带着一家老小回来了。
那大夫思忖片刻,道:眼下瞧着确实无事。但那蛇毒确实是有的,老夫不敢托大,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
郑仁眉头紧蹙,若是严重的话
恐会影响寿数。
郑绣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晌了。外头太阳大好,阳光从窗子倾洒进来。照的屋里暖融融的。
他一睁眼,就看到了时候守在边上的两个孩子。
姐姐,你醒了!两个孩子异口同声地惊喜道。
郑绣还觉得有些昏沉,嘴里泛苦,想来应该是昏睡的时候有人给她喂过了药。
你们平安回来就好。话一出口,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gān涩。
郑誉忙去通知郑老头和郑老太,薛劭桌边给她倒了杯水,郑绣就着他的手抿了两口,才觉得喉间舒适不少。
郑老头和郑老太闻讯而来,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庆幸笑容。
绣丫头醒了就来,你爹把你抱回来的时候你叫都叫不醒,可吓死奶奶了。郑老太道,而后坐到炕边上,接过薛劭手里的茶杯,又喂了她喝了些谁,可觉得身上哪里难受?
郑绣浑身无力,稍微挪了挪身子,就觉得脚踝处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
郑老太道:还好大夫说你脚上的伤没有伤到骨头,擦了药酒,修养一段日子便好了。
郑绣点点头,又在屋内扫视一眼,问:爹和薛猎户呢?
郑老头和郑老太之前苦等一夜,又料理郑绣一番,大夫jiāo代完之后,他们便回了屋。因此他们并不知道薛直中了蛇毒之事,也并不知道他们二人去了何处。
郑誉和薛劭却是知道的。
爹,他送薛叔去医官了。薛叔被蛇咬了郑誉绞着衣摆忐忑道。
蛇?郑绣瞪大双眼,想到昨晚薛直扑身而至,从自己身边捉走的那条黑蛇,可要紧?
郑誉摇摇头,我也不懂,只是听大夫说那蛇有毒。爹就扶着薛叔,跟大夫走了。
有毒!
这两个字震得郑绣耳朵发麻。
这个时代并没有蛇的血清可以解毒,要是真有什么剧毒那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郑绣又急又气,两个孩子不懂事就算了,她当时在心急的qíng况下,不了解自身状况就冒然跟着上山,反而连累人家中了蛇毒。当下就愧疚的无以复加。若不是她眼下脚上受了伤,不良于行,肯定便下chuáng跟去医官看了。
郑老太后来又熬了粥,给郑绣喝了一碗。
郑绣又喝过一道药,迷迷糊糊地有睡着了。只是她心忧薛直的伤势,这一觉也睡得不踏实。
再醒过来,暮色四合,家里已经掌了灯。
她爬下炕穿了鞋,单脚点地,跳着出了屋。
郑老太料理了夕食,饭菜已经上桌,正准备开饭。
郑仁在堂屋里跟郑誉说着什么,郑誉无jīng打采地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