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锦信步而入,你们姑娘呢?
那小丫头忙道:姑娘才从宫里回来有些倦了,正说要歇歇呢。说着去敲卧房紧闭的房门。
佟锦便站在院里等着,又看到院子一角的小厨房里有灶烟腾出,那是个简易的小厨房,只能烧点水热点东西,看这丫头忙乱的样子,刚刚估计就是在厨房里忙活。
卧房的门很快打开,佟喜衣着整齐地由屋里出来,见着佟锦神qíng中现了一点喜意,忙请她进了客厅。
我打扰姐姐休息了?佟锦随意地打量着屋里的摆设,比起她在的时候,现在的家具少得可怜。
佟喜却忙着站了起来,大姑娘还是叫我喜儿吧。
佟锦笑笑,过去按她坐下,以前是没有机会,现在名正言顺,有什么叫不得的?
这么一说,佟喜更为紧张,眉眼间不知怎地带了些愁苦,动了动唇,似乎想说些什么,可终是忍下了,坐在那怔怔的出神。
佟锦朝静云看了一眼,静云立时找了个由头拉那小丫头一起退了出去,也不关房门,远远地守在院子里。
佟锦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坐下,轻笑道:看院子里在烧水,姐姐是要沐浴吗?我来得可真不是时候。
佟喜立时带些慌乱地看向佟锦,佟锦这才发现,她原本圆润的面颊见了消减,眼下也是青黑一片,似乎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佟锦心里一叹,原先她还想过,这件事瞒得如此严密,会不会也有佟喜故意为之的因素,以免有人坏了她入太子府一事,如今看来,隐瞒的因素是有的,但却只是因为内心的煎熬。
姐姐。佟锦也是内心矛盾,不愿意再转变抹角,直接问道:姐姐与太子,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佟喜闻言,脸色骤然一白,难以言表的羞愧与耻rǔ齐齐涌上眼底,身体也不可自抑地轻颤起来。
姐姐别怕。佟锦移开眼去,不给她更大的压力,家里除了我,并无旁人知qíng。顿了顿,她问出最想问的,你与太子是两qíng相悦?
许久之后,她听到佟喜微带颤音的回答。
我到现在为止,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本来过得好好的,怎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听到她话语中的哽咽,佟锦抬头,便见佟喜的眼中渗了大颗的泪珠下来,她随即以手掩面,却有更多的泪水渗过她的指fèng,滴了下来。
到底
佟锦才开口,佟喜又猛然抬头,你、你是如何知道的?当真没有别人知道了吗?
佟锦想了想,低声说道:今天在御花园北角的假山群处我听到你和太子在说话。
佟喜的眼睛睁了睁,随即想到佟锦有可能听到了什么,瞬间涨得满面通红,泪水掉得更凶。
过了好一会,她闭了闭眼睛,总之一切都是错的,我无心高攀太子,太子对我原也只是无心之失,我也不知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
佟锦倒是好奇,到底是怎样的无心之失会让一个好好的姑娘失身于一个男人,不过看佟喜的样子,怕是不会与她细说的。
许是因为说出了憋在心里多日的话,佟喜的状态比原来轻松了不少,慢慢平复了一下心qíng,她擦gān眼泪,你今天来并非只是好奇我和太子之间的事吧可是为了孔姑娘?
看佟锦微有讶然的神色,佟喜苍白一笑,与你无关的事你从不cha手,包括玉帛入太子府一事,也没见你过多询问,要是无关他人,想来你也会乐于见到我有一个归宿,而不会贸然向我吐露你今日所闻她说着,脸上又染了一层薄红,让她原带着可爱的脸上多了几分女子的妩媚,可你偏偏来了,又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想来孔姑娘是你的好友,你心中又牵挂着我,这才左右为难,想过来找我问个究竟。
佟锦万分惊诧,她知道佟喜单纯的外表下藏着细腻的心思,可没想到,她竟能将真相分析到如此jīng确的地步。
我该是会入太子府的。佟喜低下头,目光怔怔地看着地上,我和他之间已到了现在的地步,我没有别的选择,我不能像我娘一样,让男人占了身子最后落得个无名无分的结局。
她语带凄然,显然是想到她母亲的原故,也让佟锦一时无语。
跑来这里询问究竟,本就是多余的举动,佟喜与太子两qíng相悦也好,被迫接受也好,她能改变什么?正如佟喜所说,她不入太子府,根本没有别的出路,而孔梦云也终究是要嫁给太子的,这是圣旨。
至于你所担心的佟喜的笑容中带了无限的苦涩,想来在太子心中,我与玉帛、和他太子府的其他姬妾并无两样,只是不同的挑战罢了,或许会有一时兴起,但太子妃终究是孔姑娘,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
锦娘,佟喜第一次叫了她的名字,如果可以,我只愿平安过完此生,不管是在佟家做丫头,还是在太子府,都是这样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