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大哥不会乱说的。余欢起来的时候握着他的手,极有把握地在他耳边小声地说。
这份简单的信任不仅没能让楚淮的心qíng放松,反而让他的脸更臭了,不过余欢看不清,见他嘴巴没动以为他不信,趴过去又说一句,他昨天跟我说要我别管你的事,他肯定也不会多管的。
要不是知道她看不清,又顾忌着院子里有旁人,楚淮肯定要跳起来骂她一顿!什么叫别管他的事?他的事难道不是她的事?墨离这狗东西居然管到他们两口子中间来了,他以为他是谁啊!还有,昨天余欢就是个睁眼瞎,墨离说的,怎么说的?还不是抓着她的手一个字一个字地写出来的!最后就是眼前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一点身为别人妻子的自觉?敢不敢和别的男人划清界线,别拉拉扯扯的?
楚淮越想越气,面上却是越发沉静了,琢磨着一定要让墨离付出代价!至于余欢姑且念她在她看不着听不见的份上
啊!你今天是不是穿着绛色的衣服?我好像看得出颜色了!余欢抓着他的衣服欢欣鼓舞。
算了。楚淮扭着她继续前进,把她丢到chuáng上去脱鞋去袜,又重新抹了遍药膏,心里一遍遍地劝自己,对蠢材要宽容。
大概是余欢的言之凿凿给了他一点信心吧,也或许他实在不愿自己的未来被别人cao持,楚淮最终也没有去联系那暗中的人。不过他还是另想了一条退路,稍有异动他就进山里去,百里山绵延百里,藏个人简直跟玩似的,到时他进可至边关寻找以前的心腹部将,退可入关寻找袁振,大不了就是一个反字,不过余欢的脚是个问题,大概走不了太远真烦!所以说蠢材就是用来连累别人的!
到了下午的时候余欢的眼睛终于恢复了八九成,远处的东西还是看不清楚,不过看人说话已经完全没问题了,就是有点遗憾,自从她看得见后楚淮就不给她上药了,让她自己上。
快一点!晚饭前楚淮又将药膏瓶子递过来。
余欢活动一下自己在被窝里的脚,还是有点疼,不过一天上五遍药其实也没什么必要吧?
就这么一瞬间的迟疑,楚淮已老不耐烦地过来,伸手从被子里捞出她的脚,你可真麻烦。说着用布巾轻柔地擦去上一次还没有被吸收的药膏,端起来看了半天,极为不满地说一句:怎么还不好?这不是耽误他逃跑么!
余欢没敢动弹,事实上她的腰都软了,被喜欢的人抓着脚什么的果然很让人脸红啊!
楚淮早瞥到了她那没出息的模样,抓着她的脚把药涂了一遍又一遍左右闲来无事,看看蠢材犯蠢也是一种消遣。
瘦猴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和余欢混久了也没什么讲究就没退出去,再说他也不是没看过,夏天他们一起去河里摸鱼,别说脚,小腿都看过了。于是瘦猴大咧咧地坐下自来熟地给自己倒水,灌了一大口才说:成大叔出事了,昨天死的人里有徐木匠的女婿,有很多人都听到成大叔说过要去找他的晦气,所以县老爷怀疑是成大叔杀了人,把他抓走了。
余欢大吃一惊,连忙问清缘由。瘦猴的qíng报工作向来做得好,当即把徐木匠的女婿怎么抬着纺车去陈木匠家捣乱、要赔偿,成猎户怎么放言要去见这讹人的家伙全都说了出来,只是第二天成猎户依言到了武家纺厂时并未见到那人,还以为那人怕了,不想才隔了一天就被人认出死在了镇口的一户宅子里。
现在不止成猎户,连纺厂里几个头一天晚上与徐木匠女婿喝酒喝到半夜的人全都被衙役带了回去,一时间小镇上因为这起命案闹得人心惶惶。
余欢隐约猜到这命案与那些北狄人有关,可事关楚淮的安危,她纵然心里抱歉还是不能出面说出实qíng。
瘦猴蹭完饭后又出去打听消息,回来说成猎户的婆娘找上了陈家,毕竟成猎户是为陈家出头才遭此横祸。
当天晚上墨离没有回来,倒是薛贵新派来的两个衙役到了,跟着原来的两个仍是住在卖饼大爷家,这让楚淮渐渐安了心,看来余欢的话说中了,墨离是个懒货,麻烦的事不想cha手,还是把他保了下来,不然今天晚上来的就不是两个衙役,而是一队jīng兵了。
楚淮在那几个衙役跟前始终保持沉默,他们也没有怀疑,只是看得出十分紧张,也不怕别人猜测他们的身份了,出入都带了官刀,毕竟死了那么多人,这个小镇还是很不安全的。
余欢不知是不是被这样的氛围感染了,整夜都没睡好,这让在余潭的qiáng迫下又回来与她同chuáng的红绡极为不满,后来吃早饭的时候陈木匠的媳妇带着成家婆娘过来闹了一场,非说成木匠是代人受过,要不是余欢弄了个新式纺车,哪有这么些后来的事儿?一番指责下来余欢一句话都没说,却给余潭气个够呛,拎着铁锹把几个人赶走了。
挣钱的时候怎么不想着分我们点?余潭骂骂咧咧地站在家门口喷了小半天,直到陈木匠闻讯赶来急着连连道歉,这才作罢。
余欢无jīng打采地在屋里躺着,连楚淮给她上药她都不觉得兴奋了。楚淮掐着她的脸颊让她看自己,你还在担心那个猎户?
余欢反问:人是北狄人杀的吗?
楚淮嗯了一声,过后才记起余欢看不到他这个字,又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