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管家因府中有些私事要寻林宛儿,她带碧纯去处理,北堂镇南放下筷子,沉声问,世子妃,你想gān什么?
云不悔微微一笑,相爷这一声世子妃,不悔愧不敢当,宣王已被贬为庶民,我也不再是世子妃。
冰月暗暗吃惊,这男人从进门就没露出半点qíng绪,为何一眼就看出云不悔的身份,云不悔却没什么惊讶,林宛儿不过问朝政,北堂镇南却是一名相爷,程家的子嗣不多,他肯定对程家所有的一切了如指掌,自然也知道程慕白的妻子叫云不悔,这是云不悔的失误,但事到如今,也没有隐瞒的,大家开门见山更好。
北堂镇南说,程少夫人,你想gān什么?
这显然是个一板一眼的人,当真改了称呼,再问一次,云不悔微笑,我没想gān什么,是尊夫人邀请我到府上小住,盛qíng难却。
盛qíng难却?他冷冷一哼,我家并不欢迎你,明日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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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不悔说,成啊,一会儿我便和姐姐说,相爷您不欢迎我,让我明日就走。
北堂镇南总算正眼看向云不悔,第一个印象就是,这个女人很难缠,云不悔笑得越发温和,天真无辜,北堂镇南蹙眉,冷声说,宣王的事qíng,我爱莫能助,你找我也没用,如今整个朝廷都在赵王这批外姓王爷手中,我什么都帮不了你,程少夫人,你死心吧。
那你能做什么?
我什么都不能做。北堂镇南说,云不悔戏谑说,好一个什么都不能做,我离开京城的时候才五岁多一点,当年相爷已名动京城,父亲常提你的名字,说你为官清廉,明辨是非。我一直当南国的相爷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如今南国有难,您却说什么都不能做,着实令人失望。
北堂镇南不为所动,未必是南国有难,无外敌入侵,无人犯我国土边境,只是程家有难,南国不管谁当皇帝,这都是南国的天下,与我何关?
云不悔说,的确是程家有难,如你所说,无外敌入侵,无人犯我国土边境,可若内战一起,劳民伤财,相爷苦心经营多年,为了就是百姓安居乐业,眼看这一切就要毁了,您就袖手旁观吗?
少夫人还没明白一件事,并非我袖手旁观,而是大势所趋,程家气数已尽。北堂镇南冷漠地说,太子病重,命不久矣,几位皇子不成材,南国的天下早晚落入外姓之手。
云不悔抿唇,程家还有程慕白,程佑天和程穆东。
北堂镇南冷酷的脸色总算露出一点别的qíng绪,这种qíng绪可以说得上是讥诮的,原来少夫人还有这么大的野心,想要当天下第一女人。
云不悔莞尔,并非我要做天下第一女人,而是若是权势能保住我的家,我只能选择权势,如今宣王一家被贬为庶民,我知道并非皇上的意思,而是赵王的意思,这说明赵王还是忌讳宣王几位孩子。
少夫人,劝你别做梦了,没人会是赵王的对手,除非你能把几位外姓王爷全部联系起来,又除非你能冲破重围杀了赵王,挑起混战,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否则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空谈误国。北堂镇南毫不客气地讥诮,云不悔心想,恐怕就林宛儿这柔qíng似水的xing子能包容他。
她也没生气,或许她异想天开,可如今她只想救她的家人,你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
北堂镇南手指在桌上敲了敲,那规律的声音让人心生几分寒颤,北堂镇南说,容我猜一猜,如今少夫人在京城,那么,几位少爷也在京城,他们人在何方?
云不悔苦笑,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哪儿。
少夫人请放心,本相还不会赶尽杀绝。北堂镇南冷幽默地说,可对云不悔而言,这一点都不好笑,她如实把qíng况说了一遍,再一次qiáng调,我是一个人来的京城,我知道他们在京城,可我不知道他们在哪儿,或许已经在大牢。
放心,天牢就关着宣王。北堂镇南冷漠地说,认真地审视眼前的女人,不可否认,她是勇敢的,也是机智的,更是圆滑的,刚一到京城就攀上她的妻子,可见此女多么有心计,多么聪明伶俐。他反感太过聪明的女人,特别是这种城府很深的女人,可她一个女人为了一个家,跋山涉水到京城,倒是令人佩服。
这么一想,北堂镇南的脸色就好很多,云不悔再想问,林宛儿和碧纯回来,她只好打消所有的念头,安静地吃完这顿饭。至少她得到一个消息,程慕白和程佑天、程穆东是安全的。
林宛儿敏感地觉得气氛不对,问他们怎么了,云不悔笑着摇头,北堂镇南回她一个温润的笑意。
用过晚膳,北堂镇南和林宛儿回了主居,林宛儿说,夫君,你是不是为难不悔了?
没有。
真的没有?
没有!北堂镇南说,她那xing子,不为难别人就不错,别人还能为难她。
她什么xing子?林宛儿戏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