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去了哪儿?
一封书信都没有,家里发生这么大事qíng,他不可能不知道。
程佑天和程穆东大概了解家中的一些qíng况,程佑天对云侧妃离开的事qíng感到十分抱歉和羞愤,王妃宽慰几句,程佑天的脸色越发难看,程穆东说,大哥,这不是生气的时候,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上京!程佑天沉声说,他担忧地看着楼嫣然,云不悔明白,若非为了见楼嫣然最后一面,他早就随着御林军上京,他放不下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
楼嫣然着急地拉着他,佑天,不要去,危险
程佑天说,我有分寸,你在家里等我,我发誓,在孩子生下来前,我一定回来。
楼嫣然的泪水夺眶而出,程穆东和程佑天一个意思,玉侧妃没有多加阻拦,云不悔灵光一闪,想到程慕白,他一定是上京了。
他知道家里她一定能照顾好,所以他一定上京了。
他竟然没见她最后一面就这么走了,万一云不悔心里一咯噔,如被针扎似的难受,紧张得直冒冷汗。
王妃同意他们上京,若非身体不允许,她也想随着他们一起去,楼嫣然万般不舍,最后也没有再求他留下来,程佑天对云不悔说,嫣然就拜托你了。
云不悔蹙眉,看向不远处的楼嫣然,她正悲伤地看着他们,她不知道楼嫣然有没有误会什么,可她清楚,程佑天有有托孤的意思。
她点头,沉声说,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她。
程佑天不再说,转身回到楼嫣然身边,扶着她去内室休息。这是破旧院子里最安静的一个夜晚,每个人心事重重,又是一夜无眠。
翌日天还没亮,程佑天和程穆东就走了。
楼嫣然和云不悔送他们到门口,云不悔说,如果遇上慕白,告诉他,家里一切安好。
程佑天和程穆东点头,翻身上马,一抽马鞭,两匹骏马如脱了缰,飞奔而去,扬起尘土,迷蒙了女人们的眼睛。
又过一个多月,已进入秋末。
南国风声鹤唳,大批富商从京城迁移到凤城,沿途也看见不少逃难的人,一脸风霜。京城变了天,赵王挟天子以令诸侯,几乎控制整个南国,没有任何消息走漏,可京城已是腥风血雨。几位外姓王爷不甘示弱,纷纷以兵权和争权相bī,赵王在挟天子以令诸侯同时,又要铲除异己。天牢已添无数亡魂,朝中选错了阵营的王孙子弟,富人高官纷纷遭殃,京城的繁华之下是一片猩红鲜血,染了满城树叶。
谁都知道,变天了。
南国已不再是程家的天下。
王爷进京后,一点消息都没有,程佑天和程穆东也没有传回一点消息,程慕白更是没有任何消息。
十月底,圣旨下,为了庆祝万圣节,召各位郡王回京共庆万圣节。
云不悔虽不懂政治,却也很明白,这是一道陷阱。
南国有四郡,西郡荒凉,东郡富贵,南郡安居乐业,北郡兵qiáng马壮。四郡郡王拥兵各十万,抵三名外姓王爷拥兵之数,整个南国90万兵马四郡占了一半。
赵王下这道圣旨,无非是想削去四郡郡王的勤王之心,把他们禁锢在京城,同样也是挟天子以令诸侯。赵王bī着皇上下圣旨的同时也密函一封送到各位郡王手上,不管是谁当皇帝,四郡都是以郡王为尊,所以他恳请几位郡王能忍一时之气,他日定会报答。
这样明显的意思,他们都看得明白。
如果他们抗旨不尊,不愿意上京,那么就有了抗旨的罪名,赵王若调集边境兵力给他们施压,这就师出有名,可若他们遵旨上京,如今赵王挟天子以令诸侯,他们进京凶多吉少,赵王此人,他们不信。
于是就有四郡世子代父上京祝寿的故事,没几日传遍整个南国,世子上京,虽然不如郡王上京,可毕竟是四枚很好用的人质,赵王原本都做好他们抗旨的准备,如今这样大家都没撕破脸,正和赵王心意。
云不悔在凤城听闻消息就知道,世子一进京一定会被扣下当人质,其中北郡世子最为危险,因为四郡中,北郡王兵qiáng马壮,赵王最是忌讳。
京城的形势很紧张,同时她又收到一个令她担忧的消息,京城云瑶分行传来消息,赵王把楼开阳扣住了,云不悔心急如焚,具体qíng况他们也打听不清楚,仿佛是为了云瑶夫人之事。
云不悔和楼开阳原本计划把云瑶转让给楼开阳,神不知鬼不觉的,谁知道一场大雪打乱她的计划,如今赵王扣下楼开阳,定然是看出什么,他要应付四郡,皇上,他想要夺得江山,在危机四伏间还空出心思对付楼开阳,又放出消息,定是bī她上京,他们再厉害,再富贵,也是商人,赵王若要他们的命,他们逃不过。
富贵不敌权势。
楼嫣然的肚子也慢慢地隆起来,孩子四个月余,家里的日子一直过得困苦,云不悔想要考验这个家,考验的家人,可事实证明,这是值得她付出一切的家人,她会守护这个家。
为了楼开阳,更为了程慕白和王府,她打算进京。
这事一和王妃提,王妃厉喝打住,说什么也不愿意她上京冒险,云不悔没提楼开阳,就提程慕白和王爷,王妃说,你一个女人家,去京城能做什么,能做什么?王爷说不定凶多吉少了,你他们几兄弟也没消息,你若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要我们的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