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赶在过年前将李茂下了狱,然后便封了印,如此一来李茂就只能在牢里过年了,可不急坏了李家的人,或者该说急坏了李家二房的人。
李芮虽说从家庙里放了出来,可正好赶上她父亲入狱的事qíng,她大伯表示是李茂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他们也帮不了忙,李芮只好去求沈径,因她与崔珑素来相好,还去常衡院求过沈御。
只是沈径和沈御口头上都答应帮忙,却不见一点儿真章。
李芮成日里以泪洗面,又抱着玉姐儿去求沈径,沈径虽然恨她,可到底心善,少不得往九里院来寻沈彻,他知道这种事qíng找他这个看来闲着无事实则神通广大的二哥准没错。
九里院里此刻灯火通明,沈彻正在灯下替纪澄的脚趾甲染豆蔻。纪澄素来是不碰这些东西的,沈彻也喜欢她的手指gāngān净净,偏偏这人爱好十分奇特,非要bī着她给脚趾甲染豆蔻。
纪澄拗不过沈彻,双足被他抓着实在挣脱不开,索xing由得他去折腾。
沈彻也知道纪澄烦他多事儿,这里恰逢年底他手里的事qíng又实在忙不过来,顶院里又抬了许多箱子来,装的是今年的账本,沈彻便将那箱子钥匙jiāo给了纪澄。
纪澄拿过钥匙还没来得及笑,就听沈彻道:每日看账目不许超过半个时辰,我让柳叶儿监督你。
纪澄点点头,又见沈彻拿了她的木头匣子还给她,那里面装的是隆昌号的印信,她原以为都过了这么久了,肯定是被沈彻昧下了,想不到还能物归原主,纪澄如何能不喜出望外。
沈彻点了点纪澄的鼻子道:看你这么久表现得这么好,才还给你的。
纪澄嘴硬地道:都说给你了,你不必还给我的。
沈彻道:这样啊?他伸出手去接纪澄手里的匣子,那好吧,我从来也不嫌银子多。
纪澄压着那匣子不松手,足见其口是心非。
沈彻嗤笑一声,也不再同她争,低头开始替她的脚趾头抹豆蔻,然后细心地用棉布将她的脚趾头一根儿一根儿地包起来。
等下赏莲足,正是心魂dàng漾的时候,却听见榆钱儿进来说沈径过来了。
纪澄和沈彻对视一眼,都知道沈径是为何而来。纪澄心想沈径这个山头倒是拜对了,可不就得求沈彻才有用么,想到这儿她就忍不住抿嘴笑了起来。
沈彻将纪澄抱了起来送入卧房里,你笑什么?笑得跟只狐狸似的。
纪澄搂住沈彻的脖子道:你不会心软吧?
沈彻抿嘴道:我若是心软了,岂非越发要被误会对她心存不轨了?
纪澄噗嗤笑出声,谁让你看她的,活该!
沈彻将纪澄放到chuáng上这才出去见沈径。
沈径道明来意之后,沈彻道:虽说咱们两家是姻亲,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岳父大人贪污枉法总不能不治,这次皇上是雷霆震怒,谁也不敢说qíng。
沈彻这模样倒是装得极正经,纪澄轻手轻脚地下了chuáng在门边偷听,笑得肚子都快抽了。
可是沈径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沈彻打断。
而且我觉得你岳家要是有什么事儿,你媳妇儿可能还消停些。沈彻毫不客气地道。
沈径低下头不再说话,他何尝不懂这个道理,但总要尽尽心,才不会愧疚。
沈彻叹息一声道:我过年入宫见到皇帝舅舅的话,会私下替你岳父求求qíng的,他不是主犯,想来xing命是无忧的。
多谢二哥。沈径道,说完他岳父的事qíng,沈径yù言又止地开口,二哥,我
沈径因为纪澄的事qíng对沈彻极为愧疚,却又不知该如何启口。
沈彻拍了拍沈径的肩膀道:过去的事qíng我都没放在心上。倒是你,李芮那xing子怕只有连累你的份儿,你坏就坏在太心软,既然不愿休了她,就该拿出丈夫的威严来,内宅不宁,于你的前途怕有大碍。
沈径点点头,朝沈彻笑了笑,二哥,多谢你。
沈彻点点头,送了沈径出门,转回来就去chuáng上逮住纪澄压着道,刚才偷笑什么?你说我这样做是为了给谁出气?
纪澄挺起腰,吧唧一声亲了亲沈彻的脸颊,然后含qíng脉脉地看着沈彻。
沈彻哀嚎一声,抬头去看挂在墙头的九九梅花消寒图,只觉心塞,抱着纪澄道:我觉得我有些忍不住了。
纪澄又吃吃地笑了起来,好像才过了一半的日子呢。
因为修炼玄月功的关系,百日之内纪澄都无法行房,人家的九九梅花图是数九时过一天涂一瓣,而他们chuáng头的消寒图,却是倒数那玄月功的破戒之日的。
沈彻愤愤地低头去啃纪澄的脖子,然后站起身道:你先睡吧,我出去处理一些事qíng。
纪澄翻身爬起,这么晚?
沈彻道:我要是留下来肯定忍不住,叫你不要招我,你就会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