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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也有别的人嘲笑那位南诏公主的不知廉耻,但纪澄却是知道以沈彻的能耐若是不想让那位南诏公主跟着他,那位公主只怕连他的影子也摸不着。

心里郁郁,只会叫人神思憔悴,纪澄睡不着索xing拎了轻雪剑往山顶的舞剑台去。

如今轻雪剑在纪澄的手里已经是如臂使指了,在她给云娘守孝的那三年里虽然痛恨沈彻,但对那把轻雪剑却实在喜爱,她每日练剑都用的是轻雪,她尤其喜欢那剑芒里如雪的寒光。

纪澄往昔的剑舞是怡然自乐的,有雪而轻,但今日那剑芒却像是含了煞一般,雪不再轻如飞花,而是寒芒大振。七夕本是夏末,却生生地被纪澄舞出了冬日的寒冽。

一曲舞毕,心绪不仅没有得到纾解,反而越发的绞疼,纪澄气喘吁吁地以剑鞘点地支撑自己的身体,想再舞一曲,却没有体力,手臂都酸疼得抬不起来,就好像她如今的处境,没有力气去振奋。

良久之后纪澄才直起身体,刚侧过身就见沈彻站在不远处的树下看着她。

纪澄鼻尖一酸,他今晚难道并没出去?

两个人都没开口,星光虽然熠熠,可树影绰绰却遮挡了沈彻的神qíng,纪澄看不真切,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

纪澄在离沈彻三尺远的距离处停下,她微微抬头看着沈彻,眨了眨眼睛,心绪翻涌,又太多的话想开口,却又不知从何启齿,犹豫半晌,见他依旧等着,总算是寻得了三分勇气。

正要开口,淘气的晚风却将一股淡甜的胭脂香气传到了纪澄的鼻尖,很好闻的香气,想来用这种香气的姑娘也不是俗人。

纪澄还没出口的话被这胭脂香湮灭,已经失去了勇气,也失去了兴趣。

大概是因为今日本该是qíng人相会的甜蜜日子,如此反衬叫人的心就失去了冷静,纪澄也没再开口,也没再停留,从沈彻身边擦肩而过下了山。

沈彻没有挽留,只在纪澄走后,翘起唇角自嘲地笑了笑,心里一点爱都没有的人怎么可能低头?

沈彻抬头看了看天,也径直下了山出门往热闹非凡的颖水去了。

彼时颖水畔的人其实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沈彻左手掌心托着一盏莲花灯轻轻放入水里,用手拨拉了一下让灯往河心去,免得一会儿流到下游在岸边搁浅了。

第215章随水流

却说纪澄回到卧云堂后,心里倒腾得厉害,睡觉自是不用想的,一闭上眼睛就老是浮出沈彻的脸,俊美得气煞人也。

所谓每逢佳节倍思亲,每逢七夕定然就是倍思qíng,纪澄辗转无法入眠,起身走到外间看到小几上被她抽出来的五色缕就那么胡乱放着,迎着一点儿星光反she出银丝的光芒。

纪澄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已经坐到桌边开始重新穿针了。

穿好的五色缕就像纪澄脑子里混乱的思绪一般,纪澄看着那线,不知为何脑子一热,叫醒了柳叶儿和榆钱儿,领着两个丫头又带了两个粗壮的婆子从园子的角门出去,在浓稠的夜色里去了颖水边上。

纪澄到京师的那年在颖水是放过河灯的,她还记得那时的心愿,如今想起来倒是如了愿,说不得还真有些灵验。

纪澄弯腰将自己的灯放到河里,这会儿水边已经只有零星之人,河里的河灯也只余寥寥,河风扶起纪澄的衣袂,叠纱缥缈,就像凌波之仙一般,yù往那龙王的水晶宫去。

姑娘,咱们回去吧,实在是太晚了。柳叶儿劝着临河而立丝毫没有回府意思的纪澄。

磬园早就下了锁了,要不是纪澄管着中馈,这么晚想出府怕是只能翻墙了。可既然规矩是纪澄定下来的,她就更不能肆无忌惮地去践踏规矩,因此只在水滨稍站了一会儿就转身离开了。

夜阑人静,本该是抱着媳妇热炕头的时候,楚得却一个人在静香院喝着闷酒,前几日才从南边回京,小十儿肯定是没有影子的事儿,就连小九儿都还没抱上两天,他就又被沈彻从被窝里挖了出来。

这也就罢了,做兄弟的心里不好受,他也有为兄弟两肋cha刀的义气,但楚得气就气在沈彻在七夕把他挖出来却又将他一个人都在静香院自己跑了。

楚得越喝酒就越生气,连静香院的头牌女史都没办法安抚下他的bào躁得想一杯酒毒死沈彻的心。

说实话楚得觉得沈彻已经从不能人道的正常人变成了不能人道的太监了,总之就是见不得人好,尤其是见不得他可以抱着老大、老二小九儿轮番地做生儿子的事儿,每次都坏他好事。

楚得脑子里正想着什么毒药最配沈彻这个太监的时候,就见沈彻手里托着一盏莲花灯进来,那灯底还滴着水,一看就是从河里捞上来的。

别跟我说你把我扔这里一个人喝闷酒就是去捞河灯去了。楚得冷冷地看着沈彻。

沈彻淡淡地道:花姑没伺候好你?

楚得心想:老子要的是小九儿不是花姑好么?然而花姑此时就坐在楚得身边,他素来怜香惜玉也没好意思说出口,只能把一腔怒火忍了下来。

只是楚得才决定高风亮节一把原谅沈彻,结果就听见沈彻道:没兴致喝酒了,散了吧。

楚得这下可不gān了,bào跳如雷地道:沈彻,你把老子当狗啊,让你招之则来挥之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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