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镇一回京,就被南郡王妃给逮住了,寻死觅活地要bī他娶亲,如今楚镇也是二十出头了,想着自己不孝长年不能在王妃膝下承欢,略微挣扎之后也就点头应了。
这可高兴坏了南郡王妃。当年她就有意和沈家结亲,原以为拖了着许多年肯定是娶不着沈荨了,哪知道就这当口沈家却漏了口风,有意要给沈荨说亲。
南郡王妃一听,心里就想这可不就是缘分么?这便托人上门求亲。
老太太和安乐公主对楚镇也是比较满意。人品家世都没说话,要紧的是楚镇没有一般宗室弟子的骄娇之气,一个人跑到沈秀帐下打拼,能升到今日的官职,全是他自己的努力,光是这一点就已经叫老太太另眼相看了。
最要紧的是,前头给沈荨相看了几家,她都没点过头,唯独提到楚镇这一茬时,沈荨是满脸羞红,既不摇头也不点头。
老太太自然明白了沈荨的心思。她同齐国公沈卓和安和公主商量了一下,三个人都挺中意楚镇的。
而对楚镇来说,同纪澄的往事已经是过眼云烟,如今他心心念念都是建功立业,要证明自己并非是只能依靠祖荫的宗室王孙。所以娶谁对他来说倒是无所谓,要紧的是自己母妃喜欢。
虽说娶了沈荨,就难免和沈家会有jiāo集,但他娶媳妇,又不是嫁入沈家,彼此以后少些碰面就是,因此楚镇也没有忍心拒绝自己一脸欣喜的母妃。
既然两家都愿意,亲事自然很快就定了下来,连带着日子都选好了,就在九月里头。
纪澄听得沈荨定亲的消息后,做为嫂嫂自然得有所表示,便叫榆钱儿把自己去年新造的一副没戴过的点翠头面拣了出来,亲自给沈荨送过去。
纪澄到沈荨屋里的时候,沈芫也在,想来也是听到了沈荨定亲的消息。
我刚过府,正说待会儿去找你呢,哪知道你就过来了。沈芫笑道。
纪澄道:芫姐姐今日可歇在这边,咱们也许久没好好聚过了呢。
沈芫如今cao心的事qíng太多,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哪里舍得住在这边,你若是想我,怎么不见你到我家做客?
纪澄忙道:自然要去叨扰的。
那正好,修文将他旧年的书整理了出来,还有一些习作,前儿遇到你娘家大嫂,说是想替你大哥借去看看。你看什么时候有空,或者你来拿,或者我给你送去。沈芫道,今日我出门太匆忙了,都忘记带出来了。
纪澄自然又是一番道谢。她大哥纪渊去年秋闱没中,但幸亏今年遇着机缘了。今年是建平帝五十大寿,普天同庆,加上沈御的征北军又刚刚打了一个大胜仗,叫突厥几年内再无犯边的能力,于是朝廷下旨开了恩科,就定在八月。
因有沈芫在,纪澄和沈荨说话也少了些尴尬,她将准备好的头面递给沈荨,说了几句恭喜的话。
沈荨yù言又止地看了看纪澄,最后才笑着将头面接了过去。
沈芫对当年楚镇心仪纪澄的事qíng其实也是清楚的,姑娘家对这些事本就敏感些,更何况楚镇当时看纪澄的眼神就不对。不过事qíng已经过了这许多年,纪澄也嫁给了沈彻,很多事就不必再提起,她是个圆滑人,很快就把话题岔开了。
纪澄在沈荨屋里并没坐多久,就有下人来请她,偌大的国公府,琐碎杂事太对,哪怕纪澄已经尽量放权,但还是有事儿需要她去裁夺。
纪澄走后,沈芫看着沈荨道:我瞧着你和澄妹妹如今怎么这般生分?
沈荨低头不语。
沈芫叹息一声,她毕竟是你嫡亲的嫂嫂,你们不亲近,只怕二哥心里也不好受。
沈荨道:二哥只怕也没多将她放在心上。
沈芫不解地看向沈荨,她只知道娶纪澄是沈彻自己点的头,没道理不放在心上的。
二哥嘴上从来不提她,偶尔我问起来,他也是一言就带过了。如今更甚。沈荨压低了声音道:二哥每日都是早出晚归的,有时候gān脆第二天早晨才回来。也不知道在外头是不是又有人了。我听说他在塞上也有别的女人。
沈荨叹息一声,有时候想着,澄姐姐也挺可怜的,只是
只是什么?沈芫问。
沈荨想了想才道:我知道她人是挺好的,可就是亲近不起来。总觉得她脸上虽然笑得挺亲近的,但她的心其实是离你远远的。
沈芫叹息一声,她也是不容易。沈芫私下没少听得李芮编排纪澄,崔珑虽然不怎么接话,但沈芫看得出来,崔珑也未必就看得起纪澄,不过是教养使然,这才没有如李芮一般都表现在脸上的。
沈荨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画着,芫姐姐,我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你说万一真长表哥他沈芫往纪澄离开的方向瞧了瞧。
沈芫忙安慰沈荨道:不会的,你想太多了。这桩婚事我听老祖宗说是楚真长自己点的头,他心里肯定是早已经想通了的,否则他大可以不必娶你,转而娶别的姑娘。他正是因为心里没有那影子了,这才能做到坦dàng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