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鼻梁、蓝眼睛的西域人,浑身裹着黑布的大食人,戴着小白帽的回回等等,还有连纪澄都说不上名字的。
东突厥因为并未和大秦开战,所以还显得一片平和,从同罗折而向西南,就是突厥可汗的牙帐,但如今突厥可汗是名存实亡,以喆利为首的西突厥的部落完全不搭理可汗的王令,而可汗虽然在东突厥还有一点儿影响力,但也在渐渐溃散。
我们到同罗来做什么?我还以为你要去可汗牙帐呢。纪澄道。
我去可汗牙帐做什么?沈彻奇道。
去劝说可汗不要和喆利合作。纪澄理所当然地道。
这可不是我该gān的活儿,我嘴皮子可没那么利落。沈彻道。
纪澄冷笑一声,你嘴皮子没那么利索,但是指不定可汗的可敦美艳妖娆,你要是能得了她的眼,让她帮你chuīchuī枕头风,不就成了么?
沈彻从背后搂住纪澄道:你是觉得我施展美男计一定能奏效?原来阿澄这般看好我。沈彻的下巴在纪澄肩头蹭了蹭,唔,本来一筹莫展的,被你这么一说,指不定还真有戏。只是,我的jīng、水若是给了美艳可敦,你这里又拿什么生儿子?
纪澄觉得沈彻这个人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羞耻,而且一次比一次更无耻,她羞得都要捂耳朵了。
谁要给你生儿子啊?!纪澄怒道。
沈彻道:好,好,我知道你生气。不就是气我同扎依那周旋么?这样含讽带刺的,又是何苦?
你不要东扯西掰,谁耐烦吃你的醋啊?纪澄觉得特别委屈,她明明没有吃醋,但是沈彻每次都要说她吃醋。
沈彻挑挑眉,一脸无可奈何地笑看着纪澄,仿佛她就是个无理取闹,想吃糖却又不好意思直说的孩子。
纪澄嘟嘟嘴,推了推沈彻,你还没说到同罗来做什么的呢。
来见一个人。沈彻道。
沈彻顿了顿,男的。
纪澄朝沈彻比了比拳头。
这几天你自己逛去吧,别离开南桂和莲子儿的视线就行。沈彻握住纪澄的拳头,在上面轻轻啃了一口。
第191章兄弟隙
随着沈彻的离开,大糙原的风光好像少了许多吸引力,没有那么活泼泼了。纪澄惊觉于这种变化,心里有些戚戚。
实际上这一路,沈彻似乎什么都说了,也似乎什么都没说。纪澄没有摸清楚他的套路,但直觉自己已经是局中人。
哪怕沈彻嘴里说得再好听,可他和她还是同样的人,利益当前,什么风险都敢冒,也什么东西都可以用来赌。
可是纪澄已经是沈彻穿上的蚂蚱,挣脱不开。她坐在高大的马背上,只觉得前途迷茫,难道就这样稀里糊涂和沈彻半推半就地过一辈子?容他高兴时抖一下,不高兴时就利用一下?
纪澄放敞的脑子里反反复复迷茫这些时,身下的马已经离开同罗两百多里地了,再往前就靠近征北军的地盘了。
糙原上虽然秋高气慡,但七月里秋老虎还没过完,又没什么遮挡物,太阳白花花地晒得人像铁钎子上反复烤的羊ròu,纪澄在一处小土包旁边安营扎寨。
土包前有一条蜿蜒小河,应该是多乐河的分支,在这里折转往西去,所以汇成了月牙形的一处小湖,说是小湖,其实也就是磬园里水池子的大小。不过已经足够织女洗个舒舒服服的澡了。
南桂搭建好帐篷后,去远处买羊和买酒去了,莲子儿在准备炖汤的东西,还有待会儿烤ròu的铁架子。
纪澄在月色下去了小土包前的小湖边,湖边有树,还不止一、两棵,她摘了片叶子放到嘴边,chuī了一曲塞外月,离中秋也不远了,可惜没什么盼望团圆的qíng绪,纪澄的塞外月就显得格外凄清和曲婉。
沈徵听出来是树叶奏出的曲子了,心里想,若是她用箫、笛chuī奏出来不知该是如何一种美妙。
塞外的人向来好客,只是沈徵刚才已经探明了那新扎下的帐篷里有两个侍女,他就有些拿不准帐篷里的主人是男是女了。是男人当然要去结jiāo一番,可若是女人,总要避嫌的。
塞外月一曲终了,余音犹在,而余兴未了。沈徵懒洋洋地躺在土包上方的糙地上,嘴里嚼着糙,旅途孤寂,使他今夜特别想认识这位远道而来的中原同胞。
沈徵刚翻身坐起,都还没坐直,就见刚才chuī曲子那位仁兄正站在湖边宽衣解带。
纪澄的胸口缠着裹胸布,正费劲儿地从中衣底下解开。虽然大庭广众之下沐浴有点儿羞涩和危险,但这里一眼望去没有任何障碍,若是有人来,她早早就能看见,也就无妨了。
至于身后的土包,刚才莲子儿已经搜寻过了,没有人。显然纪澄在这里犯了一种毛病,那就是忽略了最安全的地方最容易出现漏dò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