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旃檀一把扫开掌柜,抄起小二怀里的酒坛仰头就灌!摇摇晃晃地抱着酒坛子就出了客栈的门。
大街上行人摩肩擦踵,但他想见的人却没了
没了!
哥哥,不醉不归!
喝酒伤身,不可多喝。
哥哥是不是喝不了酒?
胡胡说!谁说我不行?
哥哥!你这个大骗子!大骗子!
苏旃檀疯了般,举起酒坛在大街中央大呼小叫,路人纷纷怪异的看着他。
他一路抱着就坛子,也不管别人怎么看,几次撞翻路人小摊,依旧故我,惹来一阵阵叫骂声。
驾!大路中央传来了赶马声,辘辘车轮的声音使两侧路人纷纷自觉避开,唯有苏旃檀依旧站在路中央,摇摇晃晃的边走边喝。
眼看就要和迎面而来的马车撞上,他突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软倒在地!醉晕在马路中央!
酒坛啪的一声碎裂,满地的酒水洒出,在马路中央漫开。
天啊!那个人疯了吧!
要出人命了!马车要碾上去了!
路人传来一阵阵惊呼声。
吁!赶马车之人是一位墨衣少年,匆忙拉住马蹄,马猛然竖蹄,大大的打了个响喷,停在了苏旃檀面前。
怎么了?车帘内传来了一道清越的嗓音,众人忍不住往垂着的车帘望去。
娘亲,是一个酒鬼躺在路中央,挡着我们的马车墨衣少年瞥了一眼横躺在路中央的人,回头道。
我去把他挪开!一名青褐长衫,尖嘴突眼,满脸麻子的青年人突然掀开帘子跳下车,这让想看那声音主人的路人乍然见到差点栽倒,纷纷不忍再看。
墨衣少年手臂jiāo叉胸前,唇角勾起,似笑非笑,也不反对。
癞蛤蟆,你这么殷勤做什么?想抢我在娘亲心中的位置?你这么大个儿,我娘可生不了你这么儿子!
那青年人瞪了一眼这位得瑟的墨衣少年,正要上前去抬苏旃檀,苏旃檀突然喊道:走开!都走开!
你这混蛋,我想一脚把你踢开!秦醉脑子和手脚一样快,抬脚就准备gān了。
秦醉,你把他抬到车里来云璃的声音再次出现,制止了秦醉的毒手。
这次小罗也有些诧异了,与秦醉对视了一眼,疑惑道:娘亲,你把这么个酒鬼抬上来做什么?
云璃没有回答,秦醉的动作却快,已经杠起苏旃檀扔到车上。
小罗,走吧
马车重新行驶在青石大街上。
云璃有些头疼的看着面前这醉的一塌糊涂的熟悉的脸,她是怎么也没想到会这样和他见面,如果不是他好巧不巧地这么一喊,她估计也不会去注意。
主子,南冥国主怎么会醉倒在大街上?
影魅见其余两人伸长脖子,意味深长的来回看云璃和苏旃檀,心思不知道在想什么龌龊的东西,gān脆直接点明了这人的身份。
不会这么巧吧?
就是这么巧云璃无奈道。先找个客栈,把他安置下来,我们再做打算。
秦醉扶着醉醺醺地不省人事的苏旃檀随便找了间客栈投宿,却不料,那店主看见苏旃檀,惊讶道:这不是刚刚那位喝醉的公子?
你认识他?小罗掀开车帘,从云璃手中接过焰儿,听到店家这么说,随口道。
这倒不是,刚刚有一位自称是他家人的来找他,正在后面坐着呢!店家说完,小二立刻机灵的去叫人来。
秦醉放下苏旃檀,便过来帮云璃拎行李。
云璃抱着鱼儿走出马车,掌柜的立刻上前道:客官住店还是打尖?
住店,要三间相邻的房间
好的!您稍等,马上让人带您去!
云璃也不急,拉了拉孩子襁褓的一角,看到一名侍卫打扮的人走出,正和秦醉说着什么,抬着苏旃檀准备离开。
苏旃檀这么一番折腾,酒醒了三分,迷迷糊糊地就好像看到哥哥当初抱着玉王府两个孩子的qíng形。
哥哥哥
云璃吓了一跳,转身带着孩子与小二一起去了房间。
她现在还不能找他,只有等他清醒了再说。
安顿好两个孩子,让那三人看着,她独自出了客栈。
玉楼城的一切都没有变,与她离开时一样热闹,一样繁华。
过去了近三个月,一切平息了很多,人群中却依稀可以从别人的口中听到关于子玉的话题。
云璃悄声步入玉王府,府里异常安静,她房中的摆设没有丝毫变化,也许璃儿和凌儿现在还在宫里。
桃苑的桃树依旧,比她刚进府时粗壮许多。
夭夭,君子不能悔棋
我又不是君子。
夭夭,饿了么?今天有桃花苏!
子玉厨艺增了不少,好吃!
夭夭喜欢,子玉天天做给你吃好不好?
好好
云璃想着想着,想笑想哭。
素白的指尖执起那落满尘埃的棋子,下着一个人的棋。
风垂落桃叶,落在棋盘上,悄声落在她肩头。
云璃刚要伸手去扫,温热的手从身后握住她的手,圈着她的颈,侧颜轻蹭她剔透的娇颜,温柔的嗓音贴着她的耳,轻笑:夭夭,我来就好
微风在云璃伸手的瞬间,拂开她肩头的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