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附近的腐烂气息令花容脸色一白,胃里酸气直冒。
好在这附近守着的都是普通人,她很容易便进到了牢底。想不到这种地方竟然有这种独立的牢房,凤来仪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何她以前都不曾听子玉说及?这种严重挑战了皇权的存在,没道理子玉全当没看见。
放我出去!你们这些大胆刁民!本公子是南冥的世子!放我出去!
花容连找都不用找,直接循着这中气十足的声音一步步的走下滑腻的台阶,地牢的墙壁上每隔一两丈距离便cha着烛台,每五盏台灯距离便站着一名笔直的侍卫,花容目光扫到守卫的装束,心中一个咯噔,眉头皱成一团。
这是大内侍卫的武士服。
隐隐的,似乎有什么在心底逐渐成形,只看到轮廓,却摸不到重点。
放我出去!
苏旃檀喊的嗓子有些gān涩,有气无力的耷拉着脑袋,蓝白相间的锦衣大约是在押过来的时候挣扎,下摆撕拉成几大块破布片吊在身上,束发的玉簪歪在一边,更夸张的是左边的袖子整个失踪,露出了一节手臂,此时正怏怏地扒在牢门上感叹时运不济。
花容站在牢门外上上下下瞧了他一眼,看着jīng神还不错,暂时还没有被大刑伺候。
苏旃檀脑袋搁在有自己手臂粗的牢门格子间,叹气道:哥哥,这下可怎么办啊?
花容秀眉一扬,微微蹲身,漂亮的脸凑上前,离苏旃檀那张脏脸只有一两寸距离,细长的眸子疑惑的看着他,突然开口道:你看得见我?
哥哥?哥哥是你?你在哪儿?!
苏旃檀突然听到花容的声音,一惊,伸出牢门的手,一把挥到了花容的脸上。
花容脸一黑,飞速后退,才免了他横飞过来的毒手一巴掌。
细长的眸子斜里就瞧见了一个被掰弯变了型的牢门格子。心下一寒,这不会是被这厮掰的吧?这可是玄铁打造的大牢。
哥哥?哥哥?苏旃檀看不见花容,小声对着空气询问道。
花容瞧着他胡乱对焦的墨瞳,挑了挑秀气的眉。原来是看不见的,怎么自言自语的说疯话。
别说话,我带你出去
花容转眼绕到了苏旃檀的身后,敲了敲他的肩,苏旃檀猛的转身,一个大大的熊抱扑过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往花容身上蹭。
哥哥,我以为你被抓走了,我担心死了,你没死,旃檀高兴死了
花容脸色发青,食指戳了戳他的后脑勺。
喂喂喂,我没死也要被你说死了
嗯嗯,我再也不说了苏旃檀抽噎两声,清风明朗的俊脸上,一双亮晶晶的眸子定定的保证。哥哥,你怎么进来这里的?
先别管了,我现在就带你走,你把眼睛闭上,我们立刻就出去!
闭眼怎么出
你还是瞎一阵子吧花容也不和他啰嗦,手一遮,再度放下来时,苏旃檀就已经到了地牢门口。花容怕吓着他,没敢解除他眼中的黑夜,左右看了一眼四周的环境,一路的翻墙跃壁。
苏旃檀突然眼前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只有手中那一点的触感,好像风云中大海上飘摇的小船,只有那一盏灯塔指明方向,只要跟着他走就一定是安全的。
哥哥哥
嗯?花容拉着他一路的往外奔跑,这块鬼地方不知为何无法缩地成尺,只能靠一双腿跑了。看来这凤来仪的确不是一般的地方,这明显是为她这种异类准备的地方,要是普通的人闯到这林子里,哪有活命的机会?
花容绕开一株噬腐青,伸脚踩平地上冒出来的突刺,一掌劈死盯在苏旃檀脸上的透明蚀心蛊,一路披荆斩棘的在这平常的如花园般的小林子中奔跑。
走到一半,周围的景物与当初又一模一样了。
花容瞥了一眼左手旁的一株万年青,薄唇微勾,转头对一旁的苏旃檀道:你站在这里别动,有点麻烦,哥哥马上解决了就来带你出去
好
苏旃檀点头,听话的站在原地动也未动。
花容随手抽出自己发上的白玉桃枝簪递到苏旃檀手上,嘱咐道:不管稍后听到什么,你都不要怕也不要信,那都是幻象,现在是迷魂阵当中,你自己当心,如果有东西伤害你,你就用这个刺他们,他们就不敢伤害你,知道吗?
嗯!
苏旃檀接过花容递过来的簪子,朝她露齿一笑,白白的牙齿露出来,阳光般明媚清朗。
花容不敢让他看见目前的qíng形,这里因为她这独特的身份到来,已经触动了本不该明面出现的东西。她的桃枝玉簪有驱邪的作用,暂时也能让苏旃檀抵挡一些小妖。
花容放开了苏旃檀的手,手心已落了一条绯红的长鞭,冷凝着那逐渐变形的万年青,一鞭子抽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