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傅凌这样的人极为危险,会在国家利益与盟友发生冲突时,毫不犹豫背叛盟友,但在两国拥有同一目标之时,所有蝇头小利都不足挂齿。
牵都之后,短时间内,凤翼安于建设,不会有很大动dàng,而父皇与众多臣子将领镇守,已不再需要她时时紧盯。
时机很好,她可以安心离开。
桐城的红叶落尽,积雪覆盖苍青色城墙,巍峨的城墙站满身着甲胄的守卫将士。凤离坐在马背上,银靴雪衣,墨发如缎,回头看了一眼眼前喧哗热闹的城门口,凤离唇角扬起淡淡笑意,策马飞奔。
这一次,她只身一人,没有带四卫,寂夜也被安排到安定新都事宜之中,抽不开身。
有时候她也会想,以她这般的身体状况,寿终正寝大约也就几年,暗属营jiāo给寂夜再好不过。
驾!一声清喝,鲜衣怒马,一骑红尘消失在莽莽风雪之中。
凤离离开不久,城墙下,容颜娈魅鲜妍的白衣少年看着枣红马脚下的马蹄印,视线远眺,望向她离开的方向,亦驱马跟随其后。
他想的不错,这些日子公子的状态有细微异常,如今一切尘埃落地,她竟是要离开桐城,究竟是为了什么?
桐城迎来热闹喜庆的chūn节之日,凤离已离开多日,暗属营的人知晓时早已失去了她的踪迹。
凤景宏无奈之下只得对外宣称凤离因常年征战在外,旧疾发作,暂作修养,不见任何人。一时之间,凤翼的寺庙香火都鼎盛不少,前来为她祈福的人络绎不绝。
凤景宏找出的理由到没有多少人怀疑,毕竟七殿下身体不好世人皆知,何况暗属营的人时有出现,除了几位与凤离关系较为亲密的人,都以为七殿下前往哪处修养,一切都井然有序。
然而,暗属营。
公子怎么又不见了?
没良心的!又不声不响地将老娘扔下!花狐哀嚎,歪在一边。
公子说到了一定时候自然会通知我们,稍安勿躁寂夜沉声道,抱剑靠在一边,脸色却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们不是不知道,自从上官前辈去世,公子根本无处可去,若是出了什么状况如何是好?流月双掌覆脸,感觉他们几个又回到了曾经到处寻人的状态。
莫雪曲腿坐在窗沿上,银色的长发如雪,冷俊的眼眸凝向窗外,听着暗属营一gān人抱怨,始终未曾开口。
待众人正要离开,莫雪才淡淡开口问道:凤嘉跟着公子离开了。
什么?!
那个小白脸也不见了?
公子断不可能撇下我们带上他!花狐厉眸一冷,对凤嘉的不喜又增加了一层。
这个凤嘉身份一定有问题!总是无故失踪,她去追查却始终查不到实质东西证明他不对劲!实在狡猾!
也许不是公子带他离开,凤嘉心思细腻缜密,也许提早察觉到什么也未可知。残风抱剑沉思,凤嘉行事谨慎,待人谦卑温和,除了流月和花狐对凤嘉小白脸的身份看不惯,原先锦离宫之中伺候的人都与他十分友好。
凤嘉凡事第一个想着主子,对任何人都十分温柔,令人如沐chūn风,很难让人不喜欢他。
起初暗属营的兄弟都暗自对突然cha进来的一个外人十分不忿,但渐渐的接受了他。
因为凤嘉时常跟在公子身边,这让花狐和流月觉得自己被挤到一边,对凤嘉也十分看不惯。
凤嘉似乎还有一位弟弟,是西云楼的头牌小倌儿,艳名花染。听说花染容鲜宛若珠玉,秀美至极,美口善言,婉娈幼艳。
但xing子冷傲目下无尘,一夜千金,引来众多喜好娈童豪奢贵族为其一掷千金大打出手,他独坐嬉笑,看人厮杀如看戏。
凤嘉不愿滚落风尘,他那位弟弟却以此为乐,每次凤嘉前去西云楼皆被花染冷笑扫地出门。凤嘉姿容独绝,但花狐见了一次花染,就一直骂凤嘉丑八怪,想来那位容颜定然不赖。
公子和那小白脸一起,我不放心,我要去找公子!花狐霍然起身,拿起自己的大刀就要离开!
你去哪里找?寂夜冷瞥了她一眼。
公子临走前没有透露一丝端倪,也没说她要去何处,天地如此之大,我们难道要与一年前一样?何况此时与当初不同,这一次显然是因为什么事需要去做,我们贸然做什么,反倒容易添乱。残风双手抱剑,皱眉深思。
莫雪没有再开口,思绪沉淀,目光望向窗外。待几人商量完毕,莫雪身体后仰,直接从窗沿倒了下去!
流月扫了他一眼,莫雪抱剑稳稳站在窗下,抱剑离开,银发在寒风中扬起,毫无温度。
你去哪里?
凤城西云楼莫雪头也没回,冷冽的声音却传到寂夜几人耳中。
自牵都之后,桐城更名凤城,若是别人将桐城改名或许将士不同意,毕竟桐城有铜城之称,这都表达了桐城不可遗忘的战争历史。但这名字是凤离亲自所取。
凤离的希望很简单,她需要的不是一个为战争而存在的城池,而是作为一座首都的城池,这并不是说桐城守备有所下降,而是对未来凤城的寄望。
她虽未明确说出目的,暗属营风影的人却已暗自将她的期望散布出去,凤都的人自觉地改换了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