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神霄宫主缓缓道:上古神器一共有四件,七曜,楮墨,地止,理尘。他每说一个神器,便在地上写下一个名字,这四件神器是盘古开天辟地时候留下的,后来归于天庭九宸帝君所有,但是在仙魔之战中全部遗落。这是一种说法,我觉得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他顿了顿,又接着道:盘古开天的传说自然大家都知道,那么就是在后面我们不知道的部分有蹊跷。
颜淡想了想,觉得还算有道理,就点了点头。
九宸帝君有三位,天极紫虚昭圣帝君,东极青离应渊帝君,还有元始长生大帝。若神器真的有四件,那么就有一人会有两件神器,而这样九宸三帝的平衡就被打破了。神霄宫主语气凝重,如果只有三件神器,混入了其中的第四件却是什么?
余墨淡淡道:如果当真如此,那么三件神器是出自天庭,而第四件便是来自当年仙魔之战被灭族的魔了。楮墨很可能就是魔境的东西。
神霄宫主轻描淡写地道了一句:如果这样,是我弄错了。
颜淡原本正在分神想别的事,突然听到他这句话,顿时觉得一股愤怒从头烧到脚。他们被神霄宫主用计骗到魔相里,也不知能不能活着出去,他倒是用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打发了。余墨见她这副模样,轻声道:魔相中很容易心浮气躁,颜淡,你要沉住气。
颜淡想了想,自己一到魔相,的确是很容易急躁,在外面她说什么都不敢去挑衅神霄宫主,倒是进来以后时常被气昏了头。
神霄宫主看了看泛白的天色,低声道:楮墨上面的古篆文只说魔由心生,里面的一切都由心生。而这里出现的,都是记忆中有过的东西。我需要靠它想起过去的事qíng,这是我为什么要把你们带进魔相的缘由。
颜淡闻言,不由问:你不记得过去的事?
她第一次看到神霄宫主笑,却是带着几分淡淡悲凉的笑意:如果可以记起过去的那些事,便是刀山火海我也会去。
血雕
天色微亮,他们再度启程。
大约是神霄宫主终于把该说的都说清楚了,这个心结解开,四人之间反而处得融洽多了。颜淡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气候温暖合宜,她的心肠也变得更好,总觉得神霄宫主连自己是谁都记不起来,实在有点凄惨。虽说这过去的事,也未必会让人高兴,可是总好过茫茫然无所知。这样一想,她的心绪也不怎么浮躁了。
仙魔之战究竟是怎么回事?唐周淡淡问,我看一些典籍上都不过是寥寥几句话带过,只是说邪魔被灭族。
颜淡立刻响应:这个我知道,我那时已经化为人形,再清楚不过。你想听简单的还是复杂的?
唐周微一挑眉:你原来有这么一大把年纪?怎么还是这副十六七岁的模样,多少也该长一些罢?
颜淡僵着脸冷冷地说:我喜欢。怎么?
余墨抬手按在颜淡的肩上,微微笑道:年纪大点怕什么,反正也看不出来。
颜淡看了他一眼,嘟着嘴:你这是在骂我还是夸我?她话锋一转,说起当年的旧事:仙魔之战前,魔不叫魔,而是叫邪神。仙和邪神那一场大战,其实在很久以前就有隐患,好比是二十年前南楚和大周争天下一样,不能说谁错得多谁是对的。就像大周最后一统江山,而天庭上的仙君们死的死、残的残,最后还是比邪神损伤小一些,于是就胜了。
这里面最惨烈的仙君就是九曜星中的计都星君和天极紫虚昭圣帝君,连个尸首都没留下,就和魔境一起消亡了。颜淡摸摸下巴,这就是一个大概的经过。若是要仔细地说,恐怕好几天都说不完,不过这里面还有件奇怪的事,就是计都星君和紫虚帝君先入了魔境的云天宫,见到了邪神之首的玄襄,随后整个魔境就跟着崩坏、消亡,没有人知道云天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大概是他们在里面拼得你死我活,同归于尽了吧?
唐周不由道:胜者王败者寇,自古便是这个道理。
只见神霄宫主忽的变了脸色,沉声道:低下身!颜淡也感觉身后有什么朝自己扑来,连忙低了低身,只见那如同野láng一般大小的野shòu呼得掠过,爪子落地时一弹,立刻转过身来死死地盯着他们。
颜淡这回看清楚那野shòu的模样,不由倒抽一口凉气:shòu类的身体上,顶着的竟然是一张人脸!只是那张脸木然僵硬,没有任何表qíng,脸也比寻常人要长两三寸,看过去就像是一个四肢着地的、形貌古怪的人正看着他们。
这就是人面獾。
颜淡脑中已是乱糟糟的一团,除了这个名字,还有人面獾的皮毛很硬,刀枪也难入,所以才没被拿来裁衣用,人面獾其实很单纯,只会直接把敌人给撕开算数等等说法。她还没想到对付人面獾的法子,就见那人脸野shòu把古怪僵硬的长脸转向了她,后腿用力一蹬,朝她扑了过来。
颜淡只得拔下束发的簪子,凌空一划,只见那支青玉簪子化作一柄长剑,向着人面獾的咽喉处刺去。只听铮的一声清响,剑身微微弯曲,人面獾倏然向后跳开,开始围着颜淡慢慢地兜着圈。
颜淡暗暗咬牙,他们一共四个人,它却只看见她,实在太不可理喻了。只听神霄宫主用一种平淡的、陈述的语气说:传说人面獾通人xing,确然如此。颜淡咬着牙道:畜生再通人xing还是畜生,尤其是这种在仙魔之战后就灭亡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