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是女子,但胆量眼界也确实出众,脑中思虑万千,看这红衣人的意思,没?有立刻举报,想来必是要与她做个交易,如今先给她一个下马威,吓住她了,他才能稳操胜券。
思及此,她的腿没?有之前那么?软了,若是能谈,便是有生路!
眉娘眉眼低垂,自有一番楚楚动人:“爷,我等身份低微如尘,便是哪天死?了也是无人在意的,如今不?过是寻一条活路勉力支撑罢了,爷又何必赶尽杀绝?”
她不?再展现出方才的万种风情,反而是踏前了几?步,柔若无骨地跪在了金子晚榻前:“爷的气表仪度令人心醉,眉娘自然也不?例外,若是爷看中了我这阁里的什么?,尽管拿走?便是了,就当?是眉娘心悦于爷,愿意献出来伺候爷的。”
她这番话?着实令金子晚有些吃惊,万万没?想到一个青楼女子也会有如此的心机与机敏。因着桃落府一案中的花娘,他着实对风月女子多了几?分敬佩,如今这位眉娘也属实令他眼界大开?。
眉娘所想并无错,他方才的确是在吓唬她,虽说大盛的确由此等律法,但他也知道官员眠花宿柳此事无法根治斩绝,民间暗*娼多的是,他也一向懒得管的,今天不?过是顾照鸿想出来的办法,将这寒欢带出楼去罢了。
思及此,他抬头看了眼在他身旁站着的顾照鸿,心里笑着摇头。
什么?如风如玉的君子大侠,怕是切开?都是黑的。
顾照鸿如何不?知他那一眼是什么?意思,只是他如今心悦金子晚,自然不?愿再在他面前伪装,愿意把真实的全部的自己展现给他,不?断的用行动问他,顾照鸿便是这样一个内外不?一的人,你爱不?爱。
金子晚无暇顾及顾照鸿心中所想,既然眉娘都把话?递到了他嘴边,那他自然要接着说:“你这话?当?真?”
眉娘见他松口,自是大喜:“自然当?真!哪怕爷您要了我这儿的头牌去,奴家亦是心甘情愿割舍的!”
金子晚闻言,似乎是听到了一个极好的提议,面上似笑非笑:“你如此有心,我若还推拒,那岂不?是不?识好歹了?”
眉娘大惊:“爷这是哪里话?——”
“那不?如你便把你这儿的头牌给我了吧。”
金子晚打断了她,言笑晏晏。
眉娘一滞,许是没?想到金子晚的确顺杆就爬,一下就捅穿她的底牌!
刚才神思紧张没?能注意,如今她眼波一转,看见了在这位狮子大开?口的主脚边垂头柔顺跪着的,可不?就是她那精心栽培的头牌寒欢!
她调*教寒欢不?可谓不?尽心尽力,从小培养了十?年,才有如今的画仙美?名!让她把这一株摇钱树拱手让出,如同利刀剜肉,心中痛得滴血。但她更知道,与她呕心沥血才经营起来的如月阁,和这阁里几?十?个小倌妓子相比,一个寒欢又算得了什么?!
眉娘是个有手腕的人,既已经看破这其中权衡利弊,面上便不?会显露出一丝不?愿,徒惹他人厌烦。于是她顺手拿起旁边的茶壶,倒了一杯茶双手奉给金子晚:“爷若是想要寒欢,那便是寒欢的福分,您带走?就是了。”
金子晚伸手拿过那杯茶,虽脸上古井无波,心里其实是对这能屈能伸审时度势的鸨母很?是欣赏的:“你很?不?错。”
眉娘巧笑倩兮:“奴家多谢爷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