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有片息的安静。
韩烨看着任安乐,像是没听到她刚才说过的话,突然开口:安乐,你一身功夫,从何学来?
任安乐眉角轻动,微微眯眼,神qíng漫不经心:一身糙莽武艺,难得能入殿下的眼
永宁寺的般若心法若只是江湖糊口的武艺,云夏之上便没有人敢自称宗派了。韩烨打断任安乐的话,安乐,除了净玄大师的关门弟子,般若心法从不相授外人,我幼时父皇亲上泰山叩关,才得了净玄大师三年教导,你长于晋南,又是如何习得?
任安乐朝后一仰,殿下是从永宁寺习得,我难道便不能,再说戏台子里不是多有戏本写着幼时江湖奇遇,一朝飞huáng腾达的稀罕事,殿下便当我走了好运便是。
十年前净玄大师闭关参禅,到如今都未出关。韩烨声音冷静,带了莫名笃定的深意,你一身功法根本不可能传自净玄大师之手。安乐,你在骗我。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感谢随心,小D,东风,清嘉几位妹纸的地雷,特别感谢zg070329妹纸的五个地雷,第一次一天得这么多地雷,被轰炸得老快乐了。。
是谁说只要我不断更就不霸王的啊,妹子们,翻滚起来吧。。。
这速度,你们想要多久,全看你们了。。。
☆、51第五十一章
第五十一章
秋风袭来,枯萎的花瓣自树上chuī散,落在两人身上。
韩烨望着任安乐,目光灼灼,眼底有着毫不掩饰的失望。
安乐,我在苍山说过,愿和你相携立于朝堂,创不世功勋,我以你为友,你难道连一句实话都不能相告?
任安乐漫不经心抬眼,划过他俊美的面容,殿下,不过是一些拳脚功夫罢了,即便我习得的是永宁国寺的不传功法又如何?她垂眼,眸色冷锐冰诮,难道只因为我这一身功夫来得诡异,任安乐便不是任安乐,沐天府之义,苍山之诺便是假的了不成?
韩烨皱眉,他知道任安乐话里的深意每个人都有藏于心中不愿说出之事,他为一朝太子,又何必咄咄相bī。
不待韩烨开口,任安乐已抬首,徐徐道来:殿下想知道也无大碍,我幼时生了一场寒病,只剩一口气吊着,家中长辈带我到永宁寺苦求数日,才求了净玄大师出关为我用般若心法续命,不过是一场幼时际遇,说来也无趣,恐不能让殿下心悦。夜深了,臣一介外臣,不便久留东宫,告辞。
任安乐说完,起身朝院外走去,步履凛冽,不停片息,墨绿的广袖流裙在暗夜中越发深沉。
见她远走,韩烨垂眼,笑了笑,拿起石桌上放下的书,重新翻看起来。
家中长辈求得净玄大师出关,若任家有能让净玄大师放弃闭死观的长辈,哪还需要她以三万水军降于朝廷,千里迢迢得一偏将之位?
任安乐刚一离去,院外匆匆走进一人,行到韩烨面前,面有迟疑之色:殿下
赵岩,可查出了五柳街纵火之人?见他进来,韩烨询问的声音微冷。
赵岩摇头,恭声回:殿下,与先前查的一样,没有任何线索,只是臣觉得抹掉这些证据的人或许并非纵火之人。
哦?怎么说?韩烨放下书问。
皇宫行刺案和五柳街大火发生在同一日绝非碰巧,他只是担心那人有意置温朔于死地是因为得知了温朔的身份。
殿下,当初我们查此案时,得到的证据几乎将京城所有世家都卷了进来,也正因为如此,陛下和您才会将此事罢休,只是训斥了各家侯府。如今想来,各府应该都是被栽赃了才是,做下此事之人心思细密,算无遗漏,若真是他于五柳街纵火,又怎会在生了诛杀之心后让温朔逃出来?
韩烨略一沉吟,缓缓道:此人之举不在温朔,而在朝廷诸侯身上。
赵岩怔住,殿下,您的意思是?
满朝勋贵被卷入行刺和纵火案中,父皇即便知道他们是冤枉的,也会心生疑窦,疏远世族,削弱他们手中的权利。
殿下,臣不解,此举于这人能有何益?他若是世族中人,必受牵连,若不是,陛下也未必会正好重用到他头上。
韩烨听着赵岩相问,抬首轻叩于沉木椅上,半晌后,倏然抬首,神qíng冷沉。
大靖建国不过数十载,京城荣养的勋贵大多在建国时立下重功,权柄甚重,此次父皇发落诸侯,虽对朝廷安稳无碍,却会让他们与父皇离心离德,皇室之威定受波dàng。
赵岩被这话唬得一愣,小心脏一时拔凉拔凉的,这话听着
殿下,您是说有人会对皇家不利?
韩烨沉默,此事先放下,赵岩,孤有一事jiāo予你去查探。
赵岩jīng神一振,忙道:请殿下吩咐。
你派人去晋南一趟,查一查安乐寨和任安乐
赵岩一怔,殿下可是在怀疑任大人?
韩烨摇头,和此事无关,你替孤去查一查任安乐的生平和家中长辈。
赵岩面色古怪,查任将军的家中长辈,殿下您该不是要去晋南下聘吧?
还有,派人去泰山一趟,问一问主持,净玄大师这些年可有出关。
赵岩被两桩毫不相关的差事弄得糊里糊涂,但还是应声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