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其实和幼时相貌相仿,只是多了些英武之气,任安乐灌了几口酒,突然毫无预兆开口:公主不想让帝承恩入东宫,除了后宫云诡难辨,可是仍在顾虑当年帝家之事对帝小姐的日后会有妨碍?
安宁顿住,未料到任安乐峰回路转有胆子提及此事,遂沉默不语。
陛下早已赦免帝小姐,天子之令重于万诺,公主何必担忧?还是公主觉得后宫中除了陛下还有人有本事对帝小姐不利?任安乐顿了顿,收起双腿,坐得笔直端正,忽然抬头望向安宁,帝家事发时公主只有八岁,公主只是纯粹担忧,还是真的知道当年朝廷的辛密?
安宁脸色苍白,眉峰肃冷凌冽。
任安乐言笑晏晏,转着手中杯盏,一饮而尽。
公主xing子素来耿直慡利,难道不能解臣之惑?公主可知当年之事?
任安乐目光灼灼,眸色清冷,女儿红的酒香溢满口舌,却品出了苦涩之感。
安宁,我只问你这么一次,若你能坦然相告,帝家当年之事,我帝梓元有生之年绝不将你牵涉其中。
安宁怔住,膝盖上轻放的手缓缓收紧,指尖cha入掌心,印痕jiāo错。
这双眼墨黑清澈,清冷深沉,熟悉得让人难以自持,恍惚十年惊鸿,仍是当年。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
PS:感谢清嘉妹纸和东风妹纸的double地雷,还有江山扇和书虫2011两位童鞋的地雷。最后谢谢苏青瓷妹子投在上古里的地雷。
(怎么像领奖台词,?。)
☆、47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七章
只是可惜,这幅相似的xing子,却偏偏不是梓元。
或者说,正因为她不是帝梓元,才会得尽帝心,身居朝堂高位。
笑容一点点逸到唇边,安宁端起桌上酒杯,徐徐入口,醇酒浓烈,她抬眼,叹了口气,任将军,你逾越了。
一语落定,安宁起身,轻拂袖摆,转身离去,行到门前,顿住,我只当今日从未听过此言,安乐,记住,无论父皇如何看重你,你永远都不要在他面前提及帝家之事。
安宁的身影消失在二楼,任安乐将手中酒杯随意扔在桌上,碰出清脆的响声,她闭上眼,手指合成半圆在膝盖上轻叩,神qíng冷沉难辨。
安宁是个称职的公主,事关皇家yīn私,一句口风都不露也是正常。
只可惜,却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房门被关紧,脚步声响起,任安乐蹙眉望去,眉头稍展:你今日怎么离府了?
洛铭西自小身体便不好,一入深秋便在洛府里养病。
洛铭西挑了挑眉毛,解开披风扔在榻上,京城乱成这个样子,我懒得被卷进来,连右相都称病在家,我身份敏感,自然是要躲躲。见任安乐神qíng沉郁,笑道:不管是谁入宫行刺,倒给了我们一个好机会,左相势力大减,对晋南更有利。
任安乐笑笑,行刺之人出乎我意料之外,老谋深算,不留一点痕迹,我替他多做些事,让全京城的勋贵都有嫌疑,皇城里的老头子疑心甚重,自然会迁怒世家。
你早就猜到他会换下九门提督?
任安乐点头,我只是没猜到他会让我暂代,如此一来更好,直接将军饷贪墨揭出来,省得麻烦。
左相倒是受了池鱼之灾,经此一事,他与你积怨更重,恐不会罢休。
他权倾朝野十来年,做下的错事必会少,一桩桩摊开算是便宜了他。任安乐声音淡淡,神色忽而冷下来,再说,我与他的宿怨也非一日之功。
那封勾结北秦的书信,便是左相亲自从帝家搜出来的,一百多条人命亡于他号令之下,帝家与此人,不共戴天。
洛铭西知道一时口快,忙道:安乐,朝堂凶险,你如今又入了内阁,万事小心。
皇城行刺的事查得如何了?任安乐要顾及朝政,难得分心,行刺之事便jiāo给了洛铭西打探。
洛铭西躺在软榻上的身子微顿,手撑在额头上,回得云淡风轻:尚还没有线索,你只管顾好内阁便是。听闻帝承恩几日后会在东宫设宴,她没有邀请于你?
一群大姑娘悲伤chūn秋,吟诗作画,我一个上将军跑去掺和gān什么?任安乐摆手,眉一扬道。
洛铭西嗤笑:你这是打肿了脸充胖子,招惹了别人未来的夫婿,帝承恩这是在落你的脸面呢。
未来夫婿,正儿八经算起来任安乐摸着下巴,你确定韩烨是她帝承恩未来的夫婿?
洛铭西笑声顿住,眸色一深:安乐,你莫不是对韩烨另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