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深的夜。
连城尽可能的蜷缩起自己的身体,身体内外是一样的冷,风佑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一口一口饮着酒,双眼却停留在连城的身上,看她像刺猬一样缩在一起,他相信此时若是给她一个壳,她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
他起身慢慢走到她的身边,伸手碰了一下她的肩膀,却见连城剧烈地抖动了一下,风佑苦恼的皱起眉头,她在怕什么?难道说自己让她看士兵们的生活,真的是对她太残忍了吗?可是连城不该是个胆小的女子,在记忆中她应该是勇敢坚qiáng的,更何况他还要带着她争霸五陆,她怎么能怕呢?
佑
一声虚弱的声音从下面传来,风佑不置信地瞪大双眼,那真的是连城的声音,带着祈求:佑,放我走吧!
风佑有些恼怒地看向连城,扳过连城的身子看她的脸,你哥哥到底施了什么法术让你为他什么都不顾了?你还要嫁多少男人?你到底有多爱他?
连城使劲摇头:不,是我自己要嫁的,佑,我不能等了,我身上有诅咒,还有两年,只有两年,你知道吗?
风佑急切的打断连城的话,用力抓着连城的双肩:你不要再骗我,这次是什么?苦ròu计吗?
说完不等连城反驳狠狠吻上她的娇唇,这个日思夜念的柔软触感让他瞬间狂乱起来。舌尖很快便窜进她的口中,肆意翻搅。连城无助的喘息,他不信她!是啊,在自己欺骗了他多次以后,他怎么还会信她?可她要怎么办?就这样在他霸道的臂弯下渡过余生吗?可哥哥呢?那给了她生命的人,她曾经允诺要助他到最后,她又怎能放弃呢?风一边吻,一边用手在她的身体游走,攫取她细致如雪的肌肤。汗水不住地从他额头滴落,舌头却没有退回的意思,仿佛是沙漠中gān渴以久的旅人终于攫住了清潭。连城被他的吻感动,他是如此炽烈的爱着自己,在他毫不掩饰的爱面前,自己显得懦弱而卑微。她口是心非的面对着他,又自欺欺人的面对着自己,然而身体是诚实的,她爱他,渴望他,只有迷失在激qíng中的时候自己才是幸福的,可醒来后的路呢?
丫头,不要逃,不要结束,我们说好的,不放手对不对?连城听着他的祈求,心如刀绞,她想睁开眼睛阻止他再说下去,可是他这句话后面包含了无尽的彷徨和质问意味,还带着无奈两难,慢慢在充满了皮糙味的帐篷里回dàng,让她睁不开两眼再去反驳。
接下去他低笑了一声,好象是在嘲笑,却不知嘲笑的是他还是自己,因为那一声笑后,他的手,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手,一切化成长久缠绵的沉默。
连城的目的地一直是那个遥远,繁华的天都,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走就走得这么远,后来才知道,遇见风佑,她的每一次逃避,都使它离得更远、更远
激qíng退后,连城却无丝毫的睡意,她侧过身看向风佑的睡颜,这么近的距离,仿佛他的每一根发都能看得清晰,他的双睫微微轻颤,像蝴蝶扇动的羽翼,连城qíng不自禁的抚上他的脸颊,不明白自己为何就这样傻傻的爱上了?若说文采他比不过连惑,若说xingqíng他比不过墨蛟,若说地位他比不上那加,可他就这样深深的吸引自己,不管是笑闹时也好,霸道时也好,甚至他毫无理智的执着都让连城动心。也许爱qíng真是盲目的,一切都不能列出理由,唯有缘分到了,心弦动了,即便是爱上了。
一声轻叹后,连城意外的看见风佑睁开了眼睛,那最深、最美、最柔的潭水。他伸手捉住连城想要退缩的手指,将她放在唇边轻轻吻着,低声问:刚刚有没有弄疼你?
连城摇头,脸颊增添一丝窘色,他总是这样毫不避讳的谈及男女之事,每每过后都要问她好不好?喜欢怎样做?,甚至在激qíng时刻他也常常问她是不是这样?还要不要?而且一定要bī她做出回答,他才肯停下来。连城的矜持被他这样一个无赖击的粉碎,无措地任由他将她带入癫狂。
身旁的他笑了一声将她带入怀中,身子紧紧相贴,风佑的手绕过背后,在连城光滑的脊背轻轻抚摸,指尖滑过高耸的蝴蝶骨,不由地蹙紧眉头。
丫头,你太瘦了!
连城推开她的怀抱起身,伸手点燃了chuáng头案台上的烛火,一室黑暗顿然消失,周遭孕育在一片温暖的淡光之中。连城背对着风佑,将长发撩起,垂散到肩头的一边,用手指轻轻梳理,眼睛打量着风佑的营帐。鬼王的营帐很简单,除却卧榻上抢眼温暖的皮毛外,就属案台正上方那张五陆的地图最为抢眼。风佑斜着身子靠在卧榻边,下滑的毛毯袒露出他结实的胸膛,他看向连城光luǒ的背部,有些怔仲,那纤细的背影勾起他沧桑的怜惜。手指沿着她美丽的颈项下滑,停止在她腰间的右侧,那里有一块jī蛋大小,血红的癍纹,纹路像四周扩散,一丝丝,让人隐隐起了不祥的预感。
这是什么?
风佑在那里重重按了一下,连城诧异的扭过头,用手叠住风佑的手掌。
什么?她问。
那红色的,是什么东西?风佑的话语有些紧张,连城心口一沉,屏住呼吸问道:有多大?
比jī蛋小些,呃也不是全部,一块块的,好似什么的花纹。
连城的手垂了下来,她放下肩头的长发,那如瀑的青丝完全掩盖了背部,以及那美丽的蝴蝶骨和红色的斑纹。她转身前熄灭了烛火,在黑暗里把头慢慢贴上风佑的胸口。
没事,吃药的一些后遗症。她说,风佑却怀疑的追问:
什么药?
补药!
伸手掩住风佑喋喋不休的口,她主动吻向他敏感的喉结,风佑浑身一颤,随即将她搂得更紧,双唇滑过她的肩头停留在那白玉般的双rǔ中再不愿意离去。然而□中,风佑仿佛听到连城的嗓音如梦般在耳边轻轻响起:佑,如果有那一天,我要你永远记得,你看到的,爱过的我,她还站在最初最美的时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