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突然小腹一阵钻心的痛,挤走了她原本温暖泛甜的小心思。她面色一下煞白,强忍着没出声,观察了一下樊澄的侧脸,见她似乎没有注意到,于是暗暗决定别让她发现。
没过多时,她们找到了陈留的车,刚到车边时,车里开着灯,陈留坐在主驾,蓝依依坐在副驾,两人有说有笑,聊得正欢。见樊澄和谢韵之手牵手走了来,二人相视一眼,均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樊澄为谢韵之开门,先把她送上右后座。然后自己绕到坐后座,坐在了谢韵之身侧。
走吧。樊澄道。
好嘞,坐稳了。陈留捋袖子。
樊澄拍了一下驾驶座的后背,警告道:你给我悠着点开,别整什么破烂特技。
我知道我知道,绝对安全驾驶,平稳到家。陈留笑嘻嘻,一旁的蓝依依也偷着笑。
车子启动,开出园区外,樊澄问:
剧组回去了?
嗯,大部分人都回去了,还留着后勤的一小部分人在收拾东西。蓝依依回答。
韵之、小蓝,我让你们单独坐老六的车,主要是要跟你说件事。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剧组会暂时中止拍摄,开剧本会修改剧本。这段时间,你们可以去处理一下其他的事,也可以离组暂时休假。
唉?这么突然,是您决定的吗?蓝依依惊讶问道,一旁的谢韵之也投来了关切的目光。
对,我决定的,我要和张子明把剧本所有的修改都确定下来,此后他不能擅自修改剧本。此外,剧组里有些问题,我需要利用这段时间集中整治。我先给你们打声招呼,请你们放心。
嗯嗯,明白了。蓝依依点头,对樊澄升起无比的崇拜之情,她没想到大神处理问题的方式竟然是直接停拍,实在太霸气了。
谢韵之皱着眉头,欲言又止,她倒不是觉得樊澄这么做不好,她只是担心如果时间拖得久了,对后期的制作、进档的时间都会有影响,可能央影那边会有压力。而且樊澄和张子明闹矛盾,这本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还有可能是因为她的缘故。虽然她觉得自己可能是自作多情了,但如果有1%是因为自己,她也会内疚不已。可她又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开口劝樊澄,这毕竟是樊澄的决定,她有她的考虑。
正思索间,樊澄突然扭头,冲她笑笑,眼神笑容都写着安慰。随即她拿出手机,飞快地在剧组群里发了一条通知。
【鉴于导演组对剧本存在一些疑问,自明日起拍摄暂停,全剧组暂时放假休息,请大家自行安排行程。我将与导演组针对剧本进行讨论。重新开拍时间另行通知。全员周知!】
这消息一发出去,整个剧组群里诡异地沉默了好长时间,才有人很是迟疑地回复【收到】。回复的消息一条接着一条,樊澄却没有看到张子明或者李东亮回复,她笑了笑,收起了手机。她得让他们知道,究竟谁才是掌控剧组命脉的人,谁说了算。她意已决,便要以雷霆手段震之。
谢韵之下腹的绞痛愈甚,疼得她冷汗直冒,虽然以强大的毅力忍耐着,却实在没力气思考,也放弃了开口劝说樊澄,她相信樊澄能处理好这些事。为了不让樊澄看出她的异样,她微微往车门的方向靠去,装作闭目养神,偏过脸去,尽量不让她看到自己的脸色。樊澄通知暂停拍摄,倒是及时,她很怀疑自己这个样子,明天还能不能起来拍戏。她素来有经痛的毛病,可却从来没像这次这般疼。难道经期下水竟这么厉害,效果立竿见影?她不禁有些后悔了,早知不该逞强。
另一头,蓝依依倒是和樊澄、陈留聊了起来。不知怎么的就聊到了车子的话题上:
对了,大神你会开车吗?蓝依依问。
会开。樊澄回答。
其实她以前有车,但后来卖了。现在她基本不开车,出门都靠骑自行车或者公共交通。陈留笑道。
为什么?蓝依依觉得很不理解。
我觉得开车不方便,尤其在首都生活。对我来说车子已经不是必需品了。曾经车子是我的必需品,现在可有可无。绿色环保,从我做起,所以干脆就不开车了。樊澄笑道。
她啊,学生时期玩车玩得溜溜的,她高中毕业就考到驾照了,大学拿到的第一笔稿费就是一笔巨款。她把一部分给了家里的,剩下的就买了一辆越野吉普。那个时候自己有车的大学生特稀有,所以她很快就交了一帮子驴友,但凡有空就开车出去玩儿,把大半个中国都玩过了,那句顺口溜怎么说的来着?澄子?
大一逛中原,大二川桂滇,大三奔青藏,大四甘宁新。研一走两广,研二游东北,研三忙论文,爱车变废铁。樊澄回答。
哈哈哈陈留大笑。
厉害了!蓝依依羡慕极了,她虽然跟着韵之姐到处跑,可从来没像樊澄这样旅行过。
樊澄却望了一眼靠在座椅上一言不发的谢韵之,缓缓蹙起了眉头。
抵达酒店时,谢韵之似乎看上去没什么异样,下车时也很正常。陈留和她们分别,驱车离开,三人则各自回房。樊澄最后叮嘱了一下谢韵之,睡前最好用微烫的水烫一烫脚。谢韵之都应下了,看上去脸色虽然苍白,但也并无太多异样,可总有阴影萦绕在樊澄的心头。她干脆发了个微信给蓝依依,让她多关注一下谢韵之的情况,一有事就找她。
结果当晚,樊澄不祥的预感变为了现实。大约凌晨两点半,樊澄被电话惊醒,忙接了电话:
大神大神你快来,韵之姐不行了!蓝依依焦急无比。
樊澄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飞速穿衣,冲进卫生间,用两分钟完成了刷牙洗脸梳发。然后拿了手机房卡就冲出了房间,敲响了谢韵之的房门,蓝依依很快给她开门。
樊澄一边往谢韵之里屋快步走去,一边问:
怎么了?声音听上去还是很镇定。
应该是痛经,没办法缓解,看上去发得很急很猛,韵之姐已经意识不清了。
樊澄大跨步来到谢韵之床边,见谢韵之痛苦地躬身侧躺,额头上全是汗,她忙伸手一探她额头,滚烫的,这分明是发烧了,而且烧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