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勇摇头:二姐我什么都不要,我就想上学,好好学习,将来离开巴彦县,离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我不想再成为我娘和奶奶的借口。
林香久完全懵了。
这与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她以为,她给孩子做了一个好榜样,不论老赵家如何对待她,她都以德报怨,给孩子竖立了一个孝顺的好榜样,可现在
林子依拉起勇勇就走,勇勇也没再看他娘一眼。
林子矜看了看水碗底上没化开的小半碗白糖,笑了笑:姑姑,如果你和赵家撇不清关系的话,咱们原先说好的育肥羊,姑姑你就不用参加了,我也嫌赵家的人麻烦。
林香久看着那滩淡黄的白糖,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难道善良也有错了吗?她喃喃地问。
林子矜认真地看着她:姑姑,善良也是要看对象的,他老赵家,不配!
说完话,她也走了。
林香久呆呆地站着,良久,小儿子二子满头大汗地跑进来,端起水壶往水碗里倒了半碗水,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只喝了一口,他就眼睛一亮,摇了摇碗,三下两下把剩下的糖水都喝了,笑嘻嘻地问林香久:娘,今天是什么日子,为什么给我喝糖水?
林香久:今天是什么日子?
你奶奶说想你了,却问都没问你去哪了,怎么样了
二子,她忽然蹲下身子问儿子:我要是不认你奶奶,不给你奶奶粮食和钱,你会怎么样?
二子眨巴着眼睛,又往碗里倒了点儿水,把碗底上的糖涮了涮喝了,这才回答:那是应该的呀,你不是不跟我爸过了么?再说我奶奶还有三爹和大姑呢?
可,可你三爹不认你奶奶了,你大姑也不管他们。
二子更奇怪了:娘,那我奶也不归你管呀。
小屁孩笑嘻嘻地说:你不是要供我和哥哥读大学么?管好我们就行了,奶奶总说,赵家的香火大过天,我和哥哥不是赵家的香火么?
林香久默然,赵老太嘴里的赵家的香火,可不是指勇勇和二子,而是指赵二赖。
娘,我走了啊,姥爷给我编了蝈蝈笼子,我还没去拿呢!
二子又一头大汗地跑出去了。
林香久在炕边坐了下来,发了很久的呆。